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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廬寓臺文存之ㄧ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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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山萬里樓詩集序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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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詩者，萬物之神，文獻之聲，國政經紀係之。時風夷化，崇歐美稗史野語，恥言先聖群經，詩因以沙汰矣。非無遠慮之士，維道自任，但與世俗寡來往，每不易接，余友呂公半僧即其一也。公名佛庭，半僧其別字，南陽人也。為名教授，性淡泊，好讀書，早年精繪事，飛聲藝苑。大作如萬里長城圖、長江萬里圖，兩軸皆磅礡雄渾，不趨清明上河之細膩，震驚中外，為世所珍。喜遨遊，遍天下高山大川，所作皆親歷取神。及時豪興，心與之契，遂擷其象成畫，吐其聲成詩，詩積成帙，名曰江山萬里樓詩集。士林好而誦者，曰古體出陶元亮，或曰近體抗晚唐諸子。有以是質余者，笑而微頷曰：亦各是其是而已。既而曰：公之畫，余曩論之矣，曾舉宋元各家方之，俱不為所許，諸君今評其詩，余亦未敢盡同。蓋公所畫，寓臺後最多，向知其志不在畫而在國，其詩所言，寧無他意寄耶？蓋畫為憂國偏安，詩為憂斯文之將喪也。若乃文獻無徵，民族沒滅，今之所憂，尤倍於前之所憂矣。人棄我守，自有其志存焉。至於汲古澆今，揚葩振藻，不曰無之，僅體氣之餘耳。諸君茲以皮相讀前賢之詩，公詩恐亦如是讀。使知陶為晉人，蟄處劉宋篡代；晚唐之際，有黃巢朱溫寇亂，則知前賢之詩，多為隱憂而發。以意逆志，通澈表裏，前賢呂公，庶可同日語也。如不以余言為然，試往見而徵諸，或公深潛而無所獲，則俟禹甸重光，彝倫攸敘，墳索敷，而無可憂，公或不有詩矣。縱有之，亦必變雅為頌，作盛世之鳴，於時始信余之知言。且懸知斯序構成，佛庭當為今之先覽者，其或莞爾樂曰：我詩有知者矣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