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資具足往生極樂鐵案如山無可撼動

──針對蓮友談話抒感(一)  


  楔子

念佛方法有四種,以持名法,最為契合末法眾生。其依據的大根本,在《阿彌陀經》一經,修持宗要,不外信願行。憑此三資,可往生西方淨土。

《彌陀經》中先陳依正莊嚴以啟信,次與上善俱會以勸願,末則一日乃至七日,持名一心不亂以立行。正宗固然明三資,即序分亦暗含,連流通仍不離三資。由此可見,信願行對於淨業行者之重要。如鼎三足並立,缺一不可。:「非信不足啟願,非願不足導行,非持名妙行不足滿所願而證所信。」三者固然相依輾轉而起,博地凡夫實無任運而生之力,又需各著力而全具。

 

圖說:信願行,為持名念佛修行要徑,既鼎立又融合,似統一而並存。)

 

古來淨宗大德,多有校量抑揚之說,如宋楊傑示王仲回:「信之後,更不再,即是不間斷也。」好似工夫全在「信」,不及其他。又如祖《要解》:「願者,信之,行之,尤為要務。舉願,則信行在其中。」以及清省庵大師《西方發願文注》:「未有願,而無信行者也。」這又好似工夫全在「願」。

《角虎集》作者心於序文說:「尊不待眾請,而自說《阿彌陀經》,乃至『一心不亂』,全經大要,在此四字。」蓮池大師《疏鈔》亦:「一心不亂,言執持之極也,是為一經要旨。」二者所述,也都好似工夫全在「行」。

乃至古德種種類似的開示,當知這都是有修有證者發自心性的吐述,非博地凡夫所能論評。如果斷章取義,以辭害意,截然專執法,發為極端之強調,以之為解為行,恐怕有所偏失。

其實不只小本《阿彌陀經》,即《無量壽經》、《十六觀經》,修持的方法都不離信願行。是猶團隊舉事,相輔相成的鐵三角。既鼎立又融合,似統一而並存。信願行為持名念佛修行要徑,此與清徹悟禪師:「真為生死,發菩提心,以深信願,持佛名號,十六字為念佛法門大綱宗。」(前兩句可攝入願之一字)其意涵是一致的。

這些年來,教界頗有佛書回流的現象。追溯原因,應是電子視聽傳媒大量而普遍流行,正好趁機出清,以減少空間儲存壓力。或許前人學佛,後輩沒有信仰,或許複本多而需剔出;或許其他種種原因。有某中醫師說:「過去曾親近明倫大專講座,所取得的書(一種以淨土為宗本,而安排的體系)都送出不看了。」這種轉變,到底為啥?不得而知。據他自己微略透露,目前另有一信仰,但未離開念佛。

適巧在這一兩年來,筆者有二三相識多年的蓮友,對於傳統念佛陣營的一些教示說法,向筆者表述了他們相近(幾乎相同)的觀點。筆者覺得有加以清表白的必要,為了行文以及探討的方便,以下就將幾個重大面向,順著對方論述口氣,逐一標目,分段作說明。

 

  莫說難生,其實萬修萬去

 

蓮友表達:「傳統念佛人,有大德師長,在講經開示場合,向信眾說:『多少年來,往生的才有那麼幾位,或幾百幾千人中,才有多少往生。』要這麼講,都讓信眾退了信心,都給講跑了。其實,往生是很容易的。阿彌本願救度,只要眾生一念念佛願往,無不蒙佛接引。把往生說的這麼難(念佛人多,往生者少),豈非過錯?凡是類似這樣說法,是否要加以導正?」

天啊!苦口婆心的教化,倒教蓮友認為其說不妥,為之擔憂悲不已。民國六十一年雪公在靈山寺的佛七開示,就講過:「念佛結七迄今二十有三年矣,蓮友逝者計有一千六百多位,其中有往生、有不往生者,往生者少數,且多屬於前十年,後十年則甚荒唐,退墮如此,可不寒心!往者已矣,來者可追,請從今日起!」這乃是針對「事實」的論述,而無關「法理」。老人家怎會不明白淨土法門,是萬修萬人去的?

自來佛門中大德施教,都是善巧無方的,折攝、隱顯、予奪、正反各有對治。旁人聞者,不能取話語文字表相,下論斷。何況雪公智悲雙具,事關信眾慧命,那能率爾發言?這種少人往生現象的提出,是「人」的問題,並非「法」有問題,此是就事論事。

話語有其正面的旨趣,而非以此來挫傷修行人既有的信心。多少年來,雪門弟子都安習於「李老師」式的教化,也沒聽說誰,就因聽聞這一類言辭而跑掉。至於有些老齋公老齋婆,由於身體語言上的問題,一向少聞經教,少參加共修,有時候發出感:「到時,阿彌陀佛會不會來接迎我?我業障太重了!」這些感的產生,如果要把他歸咎,因聽了雪公的話而引起,那就有違事實。壓根兒,這些人少出門。就算聽講,也聽不明白雪公的山東口音,即使聽明白語翻譯,有這種感,也不會自認是因雪公而起。

筆者所知,這一輩老人家對雪公乃是死心塌地的。感歎的發抒,大概都是因個人的業習所致。這種自視「卑劣」感(印祖語)不今日才有,自古以來就是普遍存在的,因此宋慈照宗主有「臨終三四關」開示,其三之說,就是用來對治「自」(自視卑劣)的毛病。

 

圖說:雪公說結七念佛以來,往生者少數,這是針對「事實」的論述,無關「法理」。)

 

  何事自力,要全身靠倒

 

蓮友又說:「傳統念佛人,動輒強調要如何又如何用功。持戒要精嚴,要二課不斷,要種種助功配合,這樣念佛才可以往生。照這麼要求,修行豈不又流於自力?博地凡夫一身煩惱業慧淺福薄,哪有什麼能耐,要這樣修那樣修?居然要與佛抗衡,不自量力。阿彌本願救度明擺著,居然信不過,不肯全身靠倒。有了這種心態,那能與佛本願相應,而蒙佛接引?」

聽了這樣的說辭,筆者不免要為傳統念佛人再一聲「天啊!」這是否因攪混了自力的界定而引起的不必要誤會?自力如果是指(起碼)斷見思二惑,則傳統念佛人萬萬不會,也不敢以此作用功標的。如果是指具足信願行的自力(以感阿彌陀大悲願力之應),那正是傳統念佛人,日想夜望要悉力以赴的。這樣的自力是不可或缺的,因之,雪公有念佛乃自他二力法門之說。

雪公師承的印祖,也是一秉諸祖一貫的教示,處處倡導在前。而博地凡夫,並不是聽到信等三資的重要,就能一時具足的。種種的進修,番的策,都是少不了的。我們不能因看到傳統念佛人,有了這些用功的表現,就將它謂涉「流於自力」(全靠自己來,用不著佛幫忙)。當知,凡夫無始煩惱業習,如油入,又像生牛皮堅韌,既撥不開也扯不斷,不假藉鉗錘鍛煉,那能成就感佛的起碼門檻?

清玉琳國師〈二課示要〉:「夫學非儀軌,道非課程則。良以吾人,無始障緣疊疊,不無退墮之情。設非程限,安進妙道?是以諸祖,特立早晚二課,學者縱有雜務,其課忒(改變)。若得觀想精純,則道樹增長,佛果非遠矣。」祖師話說得寬,為防墮進道,其課不忒,可。若觀想精純,增道近佛,更好。網中人,塵緣未了,雜務身,鞭策用功,是少不了的。

就以持名念佛法而論,雖說三根普被,下手易成功高,如何落實下手易成就功高,還是不能不從自力用功來。如果從唯識法義來看,這層關係就更清楚了。學佛人皆知,單因不生,孤緣不成。二者和合,諸法遂生,求生西方一事亦然。即將工夫簡約到「全身靠倒」,也不能不自我著力。試思這一「靠」字,是如何得來的?更何況不是泛泛的「靠」,是「全身地靠」。其背後的力源,當然就是「信」之法。

信,不是說有就有,按祖說,它也是自力,是願行二法所展轉成(見前說)。打個比方,「陽光普照,不照覆盆(裡面)。」盆裡面要受光照,還得自行翻轉過來。如果覆盆不自翻轉,而說陽光亦能照其盆裡,這就不可想像。單就信之法而言,需因緣具足而生,或願、或行,亦復如是。同理求生西方法,也需有因有緣,有佛力有自力,以眾生信願行自力,感阿彌願力,二力結合,成就往生,這才是順理正說。(待續)

 

圖說:具足信願行的自力,正是念佛人日想夜望要悉力以赴的。因之,此雪公有念佛乃自他二力法門之說。)

 

 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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