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化論治佛學之謬誤——太虛大師論日本佛教
●慎徽
「日本人、西洋人治佛學者,喪本逐末,背內合外,愈趨愈遠,愈說愈枝,愈走愈歧,愈鑽愈晦。」(太虛大師)
清末民初,許多學者應用進化論的歷史考證法,研究佛書,太虛大師極端反對,為傳統佛教擔心。大師說:「日本新出佛書,淺嘗膚受,皮毛亦未窺及,隨便拿來學時髦,出風頭,亂破壞,亂建立。」民國十二年,一月二十二日(臘月六日),太虛大師作〈評(梁啟超)大乘起信論考證〉一文中,反對用西洋進化論來研究佛學。太虛大師云:
洋人的學術,是對外在的境界實驗得來的。起初是粗淺零碎,後人加以整理條貫,考察得愈來愈隱微,日趨完整嚴密,從中又可發現新事物,或是從這套學說去推論出另一套東西。如此,甲建立一套,又被乙駁下去,甲乙相駁下,兩派的短處長處顯露無遺,於是又有丙起來,排除甲乙兩派的短處,集兩派的長處,後來居上,因此有愈後愈發達的「進化」。
然而東方人的道德學術,則是從內心熏修印證得來的。或是從前人遺留的言辭中,闡發隱微的事理得來的。所以和西洋人學術進化的歷程,恰巧相反,尤其和佛學更是大大不同。用西洋學術進化論,來規範東方的道德學術,已經是像方形的木頭裝不進圓框框,格格不入,何況是用來研究佛學?
因此,我對日本與西洋研究佛學的學者感到哀傷,捨本逐末,背內合外,愈走愈遠,愈說愈枝末,愈走愈分歧,愈鑽研愈晦暗,不料我國國人竟然也競相投入這個迷網!
總而言之,就佛學來說,若有一千人能從古德遺言中闡發隱微事理,不如有一人向內心熏修印證。一朝徹證心性,就能剖開一微塵,現出如大千世界多的經卷,一切佛法都在心海中湛然清澈呈現。應機施教時,廣博無窮無盡,一切名言文字如鳥飛空中斷絕蹤跡,又像神龍的變化莫測。
若不如此,只著眼於一切世間假立的事相,那與世俗所理解的境界相同。從清淨正智所流出的境界,終就不是這些人所能領會。用進化論治佛學,只在世間俗諦打轉,想從「第一因」輾轉衍變而來,這是在世俗共同成立的名相中,作虛妄分別而已!
嗚呼!東西洋的科學、哲學及文學史者啊!今日的日本,所以沒有一人是真正的佛學者。
太虛大師在〈復亦幻書〉中,曾廣泛論及日本佛教,說:「明治維新後的日本佛教,雖與日本整個生產和文化的各種社會組織,發生縝密而有力的聯繫,但過於遷就,苟求生存發達,而漸失佛教的真實性。」太虛大師認為,佛法的教理與修行,日本遠不如中國的體會來得精深。
民國初年期間,日本以國家利益為上,兼重歐化,佛教的重視居於第三位,且常被國家所利用,如派遣到中國各地的僧人,多負有搜集軍情的任務。太虛大師勉勵國人:「至若中國大乘八大宗派,盛行已久,教理行果,燦然美備。誠欲昌明佛教,普利世人,舍中國外,實無第二者能當斯任。」
(圖說:用西洋學術進化論,以規範東方的道德學術,已格格不入,怎可來治佛學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