願誦華嚴十部●慎徽

予搭袈裟,哀切懇禱於韋馱前曰:此必冤業索命債耳。願誦《華嚴經》十部,告假三月,以完禪期,後當償之。

老屋一經打掃,塵埃飛揚。陰溝加以疏通,濁泥翻滾。人一旦修學用功,積存在識田裡的惑業種子,受到激活,為之現行,因此激出各種意想不到的逆境。這時該如何對治消解呢?明代憨山大師,在《自序年譜實錄》裡,記錄了一段他對治現報的經驗,內容如下:

我二十歲,那年冬天十月,雲谷大師,在南京的天界寺建立禪期道場,邀集海內知名大德五十三人,開講坐禪法門。大師極力地拉我前往參與,我聽從大師的意思,得以參預法會。

初期不知用心的訣竅方法,非常苦惱,於是燒香禮拜,啟請開示。大師指示:要「仔細地參究念佛是誰」。此後參究時,心念專注於一,絲毫不移。三個月內,好像在夢境中,完全不見同參大眾,對日常飲食起居等事也毫不知悉,同脩大眾認為我是意志堅定的關係。

參禪剛開始的幾天,因為用心太急切,背部忽然長出一個又紅又腫的疽瘡,雲谷大師也認為這很難處理。於是我搭上袈裟,在韋馱菩薩像前哀切懇禱說:「這必定是冤親債主來索討,發願誦《華嚴經》十部;並先向冤親債主告假三個月,等禪期結束後,再來償還宿世冤業。」

到了凌晨三點後,極為疲倦。一上禪牀,立刻就熟睡,連清晨喚醒大眾起床的鳴板也沒聽到。等醒過來,早已忘了昨晚的事。天亮後,雲谷大師詢問病情何如?我回答說:「沒有病痛了。」檢視之下,已經痊愈復原,大眾都驚奇讚歎。因此,這一個禪期得以完整圓滿。離開禪關後,整天都像沒有離開禪座一般。走在街市中,一個人也沒見到。人們都以為很奇特。

當時,江南地區還不知如法的禪道,雲谷大師是創始者,而我是唯一的習禪少年僧。各寺裡的僧人服飾,也隨從世俗,顏色十分鮮豔;我便把所穿的衣服完全捨棄,只找了一件百衲衣披著,看見的人都覺得怪異。

憨山大師修學用功,三個月之內,如在夢中,不見有大眾,也不知日用發生的事。雖日日吃飯穿衣,然一心體究,全神專注,無片刻之閑,哪有心思在喫飯、著衣等瑣事上起煩惱?正如古德所說:「終日喫飯,未曾咬著一粒米;終日行路,未曾踏著一片地。」而在修學過程中,縱有業障現前,發病難過,若能意志堅定,如法修行,也能化險為夷。

(圖說:雲谷大師,在南京的天界寺,建立禪期道場,極力邀年方二十的憨山大師參與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