權衡的人生 ●如實

假日到傳統市場買菜,各色食物,幾乎都是依量秤重付費。秤,對賣者是非常重要的工具;各攤位使用的幾乎都是電子秤,迅速確實。然而在某一角落,竟看到一位老伯,拿著傳統的秤桿,調著秤錘,平穩地秤所賣的蔬果。吸引筆者上前探看與購買。不禁問道:「阿伯,現在很少人用這種秤了耶?」

阿伯說:「秤雖然舊,但好用。小心地秤自己種植的東西給人,提醒我們不要虧待別人啊。」

老伯的這句話,縈迴於耳際,久久不能忘懷。連想到曾經在一部《商道》的連續劇,看到一位士紳,調解一樁因秤得不公允產生的紛爭。

劇中一群人吵吵嚷嚷的,這時一位士紳走過來說:「錯的不是秤,而是用秤的人。你們把秤砸了,也於事無補啊!這小伙子年輕,我跟他說說。」

士紳問了原委後,接著說:「秤上的學問,這秤錘叫權,秤桿叫衡,權衡一詞就是打這樣來的。手拿這桿秤,要懂得權衡之道。」

「用秤之道,秤上這些小星,叫定盤星,也叫準星。秤稈上十六錢等於一兩,十六兩等於一斤,這秤上為什麼要用十六進位呢?這是老祖上,古聖人給定的。」

「十六進位制,十六顆準星,一二三四五六七,這表示北斗七星,告誡人們在用秤時,心中有方向,不可貪財迷錢,莫辨是非。一二三四五六,這六顆星,表示東西南北上下六方,它告誡大家用秤的時候,要心居中正,不可偏斜。這最後三顆星,分別是福祿壽,你在給別人秤東西的時候,你要是虧一兩,就是折壽,虧二兩就是少祿,要是虧三兩就是損福啦!」

「如果給人多秤幾兩呢?那不就是給自己添壽,加祿,增福嘛。這可明白了嘛,為什麼這些星要叫做準星呢!以後給人秤東西的時候要秤得準。」

「所以說,這秤雖小,可以秤人心吶!利益雖高,不取無義之財。秤東西的時候,不僅僅是在秤東西,還在秤自己的良心,秤自己的道德品行啊!」

一支秤桿,有這麼深厚的道理,筆者想著市場這位賣菜老伯,不見得能完整的說出來,但卻完完整整的體現出來權衡之道,不虧欠別人,所得為宜;一身平衡,磊落光明。

秤的權衡畫面,忽然浮在腦海。人的一生如這秤桿,平日造業活動都會集中到秤盤,秤錘靈明覺知,自然會秤重量。若造的惡業多,秤桿一定往下。若造的是無意義的業,秤桿一定往上。如何讓秤桿維持平衡,恰到好處,就看所造的業是否實在、純真。譬如:天天念佛,念佛精切,字字分明,句句接續,極力執持,則秤桿一定維持在平衡狀態。

要讓秤桿平衡,維護一顆覺照的心,是必修的,而且時時檢視秤盤的東西,當秤桿上翹或下沉,都要發慚愧改過之心。《雪廬述學語錄》正好有一篇「發心修愧」,師曰:「一切凡夫皆是無愧。以無愧故,入胎生死。……吾人學得此一愧字,以助正功,不患不能解脫。」

學得此愧字,貴在力行改過,吾人永不可重複的高貴生命,若常處在失衡狀態,不是很懊惱,很羞愧嗎?真如本性具足一切,秤桿明白的有十六顆準星,若不依規矩,不依經教奉行,秤盤的東西不老實,秤錘也難掩飾平衡。

賣菜的老伯努力的種植蔬果,問心無愧權衡得宜的售出;筆者一個凡夫俗子,每日周旋在塵勞中,心靈是否能保持仁心、濟人,念佛不自欺欺人,權衡自如呢?

(圖說:用秤,要心居中正,不可偏斜。要是虧一兩,就是折壽,虧二兩就是少祿,要是虧三兩就是損福啦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