鑑往知來:善用《論語》的趙普 ●方璞

趙普,在宋太祖趙匡胤還低下卑賤時,就已來往交遊了。趙普年輕時,熟習政事,但缺乏學問,做了宰相,太祖常勸他多讀書,從此他手不釋卷。每每回到家中,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,開啟書箱,取出書來看上一整天,隔天上朝,處置裁決政事,如流水般順暢快速。他死後,家人打開書箱一看,原來是《論語》二十篇。

趙普沉穩堅定,把天下事當成自己的責任。他曾薦舉某人,太祖不肯任用,次日,他再次舉薦這個人,太祖還是不用。第三天,他依然奏請任用此人,太祖大怒,撕毀奏書,拋擲地上。趙普面不改色的跪了下來,撿拾起碎屑就回家。某天,趙普粘黏修補好了這些碎紙,又像先前一樣的奏請,太祖終於任用了這個人。

後周顯德三年,趙匡胤攻克滁州,趙普受命為滁州軍事判官,也來到滁州。二人初見面,趙匡胤便對趙普說:「悅之、奇之」。趙匡胤隨周世宗出征,而趙匡胤父親因病須留滁州療養,照護之責便交給了趙普。趙普代他行人子之孝,朝夕侍奉湯藥,盡心盡力,甚得老人家歡心,從此便視趙普為同宗自家人。之後,趙匡胤出任節度使,趙普都是趙匡胤的掌書記(辦公室主任),趙普做了宰相,杜太后(宋太祖母親)還稱他為「趙書記」。

趙普拜相後,太祖視他為左膀右臂,事無大小,都先諮詢而後決定。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,夜深人靜,趙普脫去朝服,準備就寢,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扣門聲,急忙去開門,原來是宋太祖,頂風冒雪前來,站立門前。趙普慌忙迎拜,恭請太祖入內。太祖說道:「朕已經約了晉王。」不久,開封府尹趙光義到,趙普在客廳裡,鋪設厚重的地毯,燒碳烤肉,妻子親自斟酒。太祖見到趙普妻,稱她為嫂子,可見兩家何其親密。

趙普問太祖:「天晚又冷,陛下怎麼出宮了呢?」太祖答道:「朕睡不著覺。這臥榻邊睡著其他人(意指宋朝周圍割據政權林立),朕如何安睡?所以來找卿家了。」趙普說:「現在是南征北伐,最好的時機,陛下想先攻打何方?」太祖答:「朕想攻打太原(北漢都城)。」趙普說:「北漢是一個小國,為我朝抵擋住了契丹與西夏,如果打下了北漢,我朝便要獨自面對邊患。何不暫且留住它,等削平諸國之後,那彈丸小國,何愁不滅!」太祖笑道:「朕本意如此,想試探卿家罷了!」太祖雪夜訪普,君臣三人定下了統一天下,先南後北的策略,成就了一段聖君賢相的佳話。

趙普奉獻畢生心力與智慧,幫助太祖兄弟奪得江山、坐穩江山,也為自己奮鬥出極具傳奇又不平凡的人生。

(圖說:趙普問太祖:「天晚又冷,陛下怎麼出宮了呢?」太祖答道:「朕睡不著覺。這臥榻邊睡著其他人,朕如何安睡?所以來找卿家了。」(明‧劉俊〈雪夜訪普〉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