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看重的二門課 ●濯生

豐子愷,就讀浙江師範學校時,受教於弘一大師與夏丏尊先生。民國三十五年,抗戰勝利,豐子愷一回上海,就接到夏先生逝世的消息,撰〈悼夏丏尊先生〉紀念,文中述及兩位先生的教學風範。豐子愷說:

夏(丏尊)先生與李叔同先生(弘一法師),具有同樣的才調,同樣的胸懷。不過表面上一位做和尚,一位是居士而已。

猶憶三十餘年前,我當學生的時候,李先生教我們圖畫、音樂,夏先生教我們國文。我覺得這三種學科同樣的嚴肅而有興趣。就為了他們二人同樣的深解文藝的真諦,故能引人入勝。夏先生常說:「李先生教圖畫、音樂,學生對圖畫、音樂,看得比國文、數學等更重。這是有人格作背景的原故。因為他教圖畫、音樂,而他所懂得的不僅是圖畫、音樂;他的詩文比國文先生的更好,他的書法比習字先生的更好,他的英文比英文先生的更好⋯⋯這好比一尊佛像,有靈光,故能令人敬仰。」這話也可說是「夫子自道」。

夏先生初任舍監,後來教國文。但他也是博學多能,只除不弄音樂以外,其他詩文、繪畫(鑒賞)、金石、書法、理學、佛典,以至外國文、科學等,他都懂得。因此能和李先生交遊,因此能得學生的心悅誠服。

(見《豐子愷文集.悼夏丏尊先生》)
(圖說:學生對圖畫、音樂,看得比國文、數學更重,這是有人格做背景的原故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