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雙勞作的手 ●如實

中秋應景水果──柚子,健胃消食,甘酸可口,果肉含有豐富的維生素C,以及各種礦物質,很難不去買幾粒來滿足味蕾,兼養生。

與外子二人,用刀劃開後,手剝著柚子皮,皮汁的芬芳撲鼻,卻也蔓延指縫,沁入皮膚。酸性的成分,使得有濕疹病史的雙手,馬上敏感,隱隱刺痛了起來,很想趕快用水沖洗。外子見狀,笑著說,我們都有一雙歷盡勞作的手,已不抵刺激了。

張開手指,不禁回憶起半世紀多前,一雙健康的小手,對世界充滿新鮮好奇,被母親拉著,呵護長大。小手漸漸變大,學著媽媽的手,也可以自立做好許多事務。從飲食起居到外出行動,莫不由雙手來完成。

雙手萬能,出現於中學作文題目中,在老師的教導下,大家對手的描述淋漓盡致,但畢竟那還是一雙有如柔荑,沒有受到磨練的手。隨著時光的推動,歲月的增長,人事的變化,手愈來愈強而有力的處理排山倒海而來的各種事務。尤其在收到「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」的祝福後,這雙手要做的事,是愈來愈多。並陸續迎接了兩雙男嬰的手到來,雖不淘氣,養育的忙碌是不可避免的。

媽媽手、網球肘,都給予這雙手超值的承受紀錄。

有一天,走進佛寺,師父慈悲的招呼,講解佛像的故事,介紹佛法的道理,引領認識佛法──苦集滅道四諦,觸動了想離苦的心弦。人間苦樂交雜,七情五欲不免,遷流不息的行苦,啃蝕著渴望的清淨。「在因之時,行五常、五戒,五戒若不專,人天路絕」,師父這麼說。然而濁浪卻不停拍打著想平靜的心,如何是好?

佛菩薩加被,因緣聚會,遇到良師益友,學了淨土念佛法門。唐代的宰相裴休說:「可以整心慮,趣菩提,唯人道為能耳。人而不為,吾末如之何也已矣。」可以整飭攀緣掛慮心,趣向無上菩提大道,只有人道能做得到。既生人道,不發心修行,親到寶山空手而回,誰也莫奈何!

《無量壽經》云:「何不棄眾事,各遇強健時,努力勤修善,精進願度世,可得極長生。如何不求道,安所須,欲何樂乎?」為什麼不將那些不相干的世事捨棄掉?趁身體還強健的時候,得一日閒念一日佛,得一時閒念一時佛!趕快精進念佛,勿待臨命終時,手忙腳亂,債主上門討債,則後悔不及。現在不及時把握,還要等待什麼因緣呢?世間沒有真樂,除了受苦還是受苦啊!

多少年來,周旋於塵勞事中,雙手不停的操作,勞作的手變得粗糙長繭且多斑。手是生命重要的支柱,靠它資養著生命;佛法告訴我們也要善於資養慧命,於是決定轉為多拿念珠,多拿記數器。

蕅祖說:「念佛雖多,以持名最為簡便,持名之法亦多,以記數尤為穩當。」雪公說:「念佛記數其意甚多,僅知有三:一者朝暮二課,定其數,防退轉。二者求一心見功,口念心記,如求數清,心必守一,心若外馳,數不清。三者為某一事,發願回向,或數萬十萬,……如是而為,亦不難記清。」

今全賴有這雙手來持珠(器)記數,每天訂一個數目,靠計數器來檢驗有沒有達標。剛開始,常未達標,一次沒完成,二次沒完成,幾次鍛鍊後就接近目標,漸不辜負拿計數器計數的手了。並以負有使命的心來念佛,為生命帶來了滋味,帶來了生機,本來感到粗糙的手,似乎又變得細緻起來了。

雙手合十,凝視著阿彌陀佛聖像,願這一生勞作的手,能與阿彌陀佛的接引手相連接。那這一生的辛苦,就都值得了。

(阿彌陀佛接引圖,俄羅斯埃爾米塔什博物館藏)
(圖說:願這一生勞作的手,能與阿彌陀佛的接引手相連接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