篤志成大器
●淨照

法遠禪師,自稱柴石野人,宋仁宗賜號圓鑒大師。自幼出家,後謁見歸省和尚,獲益良多,佛學大進。遠離功名利祿,潔身自好,人稱「遠祿公」。

歸省禪師,冀州(河北)人,出家駐錫在河南汝州葉縣廣教院,是臨濟宗省念禪師的弟子。歸省禪師主持寺院,管理嚴謹縝密,寺風樸素淡泊,僧眾都畏懼他。

法遠禪師、義懷禪師,聽說歸省禪師相當有修行,特地前往拜見參學。當他們到達時,正逢大雪紛飛,天氣嚴寒。歸省禪師見到他們,高聲斥罵,驅趕他們,學僧們不肯離開。歸省禪師甚至拿水潑他們,衣服都濕透了。其他學僧都生氣地離去,只有法遠及義懷禪師,整理好袈裟,依舊打坐,不肯離開。歸省禪師呵叱說:「你們再不離開,我就用棍棒打你們。」

法遠禪師向前恭敬地說:「弟子二人千里迢迢,特地來跟和尚參學,哪裡會因為被潑了一杓水,就離開呢?」

歸省禪師聽了,便笑著說:「你們兩個果然是要來參學的。且去掛單,法遠擔任廚房典座。」

寺中僧眾苦於樸素淡泊,有一次歸省禪師遠行到別的鄉鎮,法遠禪師就竊取鑰匙,自行拿了油和麵,作「五味粥」供養大眾。才剛煮熟,歸省禪師忽然回來,吃完粥,召見典座法遠禪師。歸省禪師說:「你竊取油和麵,是盜用常住的東西。」

法遠禪師說:「弟子確實自行拿了油和麵,願受責罰。」

歸省禪師要法遠禪師估算袈裟缽具等,依價償還常住,還命人杖打法遠禪師三十香板,把他趕出寺院。道友懇請予以勸勉就好,歸省禪師就是不答應。道友說:「如果不能容許他回來,只求能夠讓他隨眾一起聽聞佛法。」歸省禪師也不允許。

有一天,歸省禪師出寺門到街上,看到法遠禪師站在寺院附設的旅舍前。歸省禪師說:「這是寺院的常住公物,你在這裡站這麼久,你有給錢嗎?」要他計算所欠的房租錢,還給旅舍。法遠禪師毫無為難的臉色,便到市街托缽化緣,以化緣所得償還旅舍房租。

歸省禪師,有一天又出門到街上,看見法遠禪師仍未離開,手上拿著缽。歸省禪師回到寺院,對大眾說:「法遠是真心實意要參禪的。」於是叫侍者請法遠禪師回來,上佛堂,當眾舉行授與衣缽的儀式,傳法給他。

(見《禪林寶訓筆說》)

法遠禪師一生得力之處,就是為法忍耐,經得起考驗。不論歸省禪師怎樣無理對待,都無法打退他千里求法的願心,所以歸省禪師才會稱讚法遠是法器。反觀今日,無論求學或參學佛法,若講究的是食住待遇、人情禮遇,則難有成就。諸佛無上妙道,豈能以小德小智、輕心慢心,就能得到佛法的真乘?同理,修行淨土的行者,無始來的惑業,豈是悠悠忽忽,敷衍故事地念念佛,就可以當生成就?

【圖說】歸省禪師要法遠禪師到廚房擔任典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