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印祖行持學「行一心不亂」
●藏密


死生有命,命若當死,避亦無益。(印光大師)
【圖說】印祖在蘇州報國寺閉關,臭虱在關房、會客窗口、窗外茶几常見出沒,三年後竟絕跡了。

清末,列強覬覦侵略,朝廷無力對付,百姓任憑魚肉。外國教士遍設教堂,侵害百姓田產利益,激起民怨,「貧而無怨難」,一些練過拳腳功夫的人不服,常與教士衝突,星火漸成燎原之勢。

河北直隸有成千上萬的人練義和拳,號稱「義和團」。他們仗著人多勢眾,處死外來教士,本國信教人士也不能幸免,並縱火燒毀教堂和教徒房屋。義和團號稱有「神功護體」,清廷允許進駐北京,受到慈禧、榮祿等高層的讚許,義和團恣意攻擊外國租借地,惹來八國聯軍。

盲目自信乎

後世,看人僅靠信仰不懼災難,一律譏為「義和團」。學佛念佛,深信有佛護念,是否也是「義和團」了?新冠肺炎大肆猖獗,許多宗教人士隨順情勢,發表響應,理由是「我們不盲目的自信」。天如禪師說,受持佛名者,現世能得諸天神將隱形守護,有二十五位大菩薩常隨守護,常得諸佛晝夜護念,阿彌陀佛常放光明攝受此人,這是否也是盲目自信了?

民國二十六年,日本全面侵華,「萬國盡征戍,烽火被岡巒;積屍草木腥,流血川原丹」,但是許多高僧大德,面對凶殘的日本軍人,何以選擇留在淪陷區?他們對佛法有信念,學佛念佛就要威武不能屈,他們都是「義和團」了嗎?

不該死,總不會死

當時印祖閉關於蘇州報國寺,寺裡已經聽得到日機的轟炸聲了。祖師的皈依弟子──吳契悲居士,親詣報國寺,勸印祖上蘇州郊外的靈巖山寺,暫時躲避敵機轟炸。印祖說:「死生有命,命若當死,避亦無益。」不依從。吳契悲勸說再三,甚至流下眼淚。祖師握著他的手臂,安慰他:「你放心好了!」最終還是不肯遷單。

印祖同鄉寧德晉居士,也不忍祖師陷於兵災水火,來函力勸祖師逃往後方。印祖復函說:「蘇州日有飛機三五隻經過,初曾炸過幾處,近來但經過而已。蘇人逃去十程之七。然逃之外邊,其苦更甚。不逃者,尚安樂些。光老矣,一步不能移動。不該死,總不會死。該死則寧受炸死,不以遷移而受此種冤枉苦。」印祖得知先前逃走的人,過著無依無靠的苦日子,還不如不走。印祖自認年紀大了,不像青壯年還有力氣爬山涉水。祖師學佛,深信業力天命,業力不該命絕,就活得下去。若業力壽盡了,寧可安然授命。

解由行成 佛不賺我

民國二十七年五月十六日,中日大戰以來,國軍第一次在徐州臺兒莊,戰勝日軍,印祖致妙真大師書說:「此次之勝,為從前所未有。一以日人太凶,大悖天心。一以我國近來念佛者多,故得蒙三寶加被,有如是之現象。光早晚求三寶觀音,加被日人,息滅惡心,發生善念,不與中國為障為礙耳。」清末以來,中國屢戰屢敗,這次能小勝,印祖分析:一是日本太凶惡,天理不容;二是念佛人多,三寶加被。印祖每日用功,都求佛菩薩加被,請佛力澆息日人的惡心,發生善念,不要與中國為敵。

印祖雖待在報國寺,但在佛法的用功愈加殷勤懇切,全身靠倒佛菩薩,深信佛力不可思議。這是從深入經藏得到的智慧,深信古德抗惡的經驗,也是印祖本身學佛的驗證,決不是「義和團」的迷信可以相較。

經云:「解由行成」,所信所解的佛法,如何證明是真實可靠?須由「實行」以驗其效,如蕅祖所云:「非持名妙行,不足滿所願,而證所信」,佛號愈念,愈肯深信彌陀力量,生西意願愈切。印祖深入經藏,再透過修持驗證,深知佛菩薩絕不賺我,茲舉三例:

民國十九年二月,印祖七十三歲,由上海的太平寺遷到蘇州報國寺閉關,帶來的鋪蓋衣箱,附著極多臭虱,以致關房、會客窗口、窗外茶几,常見臭虱出沒。弟子請求入內收拾,印祖不許說:「此只怪自己無道德。古高僧,不耐臭虱之擾,乃告知曰:『畜生,你來打差,當遷你單。』虱即相率而去。吾今修持不力,無此感應,夫復何言?」泰然處之。三年後,臭虱忽然就絕跡了。

印祖在關房自修淨課外,常持《大悲咒》,加持水米,賜給許多醫生也束手無措的病者,服後常見奇效。民國二十七年,報國寺的藏經樓,發現無數白蟻。那時印祖已遷到靈巖山了,得知後,持大悲水,讓人遍灑藏經樓,白蟻從此絕跡。

佛力確實驗而有徵,故印祖云:「有一分恭敬,即消一分罪業,增一分福慧。有十分恭敬,即消十分罪業,增十分福慧。」竭誠盡敬的信受奉行,必親受實益。

到了民國二十六年的十月,日軍部隊已快攻佔蘇州,報國寺雖有「報國」之名,已無法報國回天,等日軍鐵蹄踏過,僧眾恐難以在寺裡靜修。且印祖心裡有底,說:「今已七十九,旦暮將死」,一生所修淨業,即將水到渠成,決不容許有絲毫差錯。於是印祖順應妙真和尚及眾弟子的懇請,在十月初十,移錫蘇州郊外二十餘里的靈巖山寺安居。兩年後,印祖實歲八十,在靈巖山寺示寂。

如來是實語

佛在《金剛經》說:「如來是實語者、諦語者、如語者、不異語者。」信願念佛,得蒙諸佛護念,這是佛的金口保證,印祖深信不疑不屈不撓,也無風也無雨的離開娑婆,證明佛言不虛。

印祖靠倒佛法的定力,雪公深受啟發,在《彌陀經義蘊》提出「行一心不亂」,所謂:

「萬事隨緣,不取不著。厭離娑婆,息心淨土。一句洪名,不事雜修,是為一心。富貴不淫,貧賤不移,威武不屈,恩愛不牽,怨讎不憎。此身尚覺為累,況乎身外,是為不亂。」

不管所遇境界是順是逆,賴有信願一句彌陀,不讓富貴、貧賤、威武、恩愛、怨仇擾亂,在「行持」上若有此定力,雪公云:「此土機緣已斷,淨域蓮胎已成矣。」

【圖說】民國二十六年十月,日軍快攻佔蘇州,報國寺已無力報國,且日軍鐵蹄下,僧眾也難靜修,印祖決定遷單靈巖山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