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三餐主食,印光大師有一套自己獨特的見解,他推崇麵食,對豆子、豆油也特別提倡。他提出,保養的辦法,並不是像世人尤其現代人這樣,山珍海味、人參鹿茸的大補特補,而是應以合理的素食配合寡欲的生活方式,這對現代人來說無疑是重要的啟示。
印祖是陝西人,習慣麵食,後來雖駐錫以米食為主的南方蘇州,印祖仍喜用麵食饅頭。他在〈復蔡契誠居士書〉,極力推崇麵食。印祖說:
先後天衰弱,當以善於保養為事。若欲靠食物滋養,食素人宜多吃麥。食麥之力大於米力不止數倍。
芝麻油,北方叫麻油,也可以補人。這種油屬於半乾性油,根據製作工藝,有大磨、小磨之分。現在人喜歡吃的是小磨麻油,因為更香。印祖指出,這種香味其實是焦味,營養價值比較低。蓮子、桂圓、紅棗、芡實、薏米也可以補人,何必要吃血肉濃羹呢?蓮子、桂圓等這些東西,都沒有麵食好。如果不習慣專吃麵食,可以兼帶著吃,時間長了就知道效果,也就喜歡吃麵食了。
倪文卿居士,民國十九年,赴蘇州報國寺拜見印祖,後因病吃不下飯,只能勉強嚥下麥食饅頭,他感覺不能吃飯很難受,家眷更趁機勸他開葷。印祖得知倪文卿居士病了,不能吃飯,還能吃麥飯饅頭,印祖即安慰他:「不足為病,又何須求中西醫醫治乎?」又提醒:「汝之病,不算大病。香灰水服之,或可好。即不好,何必定要吃飯?麥粥比米粥養人力道大,饅頭乃北人日日當飯吃的,又何足介意!」吃米粥不如吃麥粥,饅頭也可日日當主食。
民國十一年,印祖因印經事到上海,暫住太平寺,上海知名居士如施省之、王一亭、黃涵之、關絅之等,經常前往問法。有一天,關絅之居士請印祖吃齋飯,印祖不答應,關居士一再祈請,印祖才勉強同意,但囑咐:「只需高粱饅頭一盆、炒豆腐渣一盂而已。」宴席上,關居士特別加此二物,以示順從師訓。
竇存我居士,在上海依止印祖,秉修淨土宗。當印祖生西後,在滬與德森法師等組織印光大師永久紀念會,並創辦弘化月刊,任主編。他在〈聞印光大師生西僭述鄙懷〉,談及印祖用齋,每頓飯吃完,印祖都會將碗舔乾淨;或者留饅頭一角,把菜碗擦乾淨後吃下;或者往碗裡倒開水,蕩滌乾淨,再用水漱口,然後喝下,惟恐輕易浪費。
印祖視饅頭為寶,有一次,一弟子送來饅頭四個,侍者遺忘,隔兩日才想起,已經壞了。侍者大為悔恨,欲自取食。大師說:「你吃是要壞肚子的,我吃還不要緊。不過以後小心,不要糟蹋施主的東西呀!」說完,就自己拿來吃了。
民國二十五年,印祖七十六歲。之前因長江泛濫,死傷無數,屈文六等學佛大德,祈請在蘇州報國寺閉關的印祖,出關主持「上海護國息災法會」。法會在覺園「上海佛教淨業社」舉行。十月六日,印祖出關,赴上海,參加為期七天的「丙子護國息災法會」,至十月十五日法會圓滿。
活動前,印祖給屈文六居士的信中,交代說:
印祖在七天的法會期間,早齋用粥或一個饅頭、餅,午齋用一碗菜、四個饅頭,晚間用一大碗麵。一天三頓純是麵食,正餐之外不吃點心,也不參加額外的齋飯宴請。
志在出離生死者,視「二時粥飯,雜用心處」,故一概食無求飽。印祖將一日三餐簡單化,但用饅頭麵食,省下氣力,辦自家念佛道業,有餘力振筆疾書,函復十方信眾,或校勘印行佛經。
一般眾生為維持色身生命,不得已須飲食,若每日力求美食,追逐變化,以滿足口腹之欲,還有多少心思於道業?古德云:「嗜欲深者天機淺」,佛也開示「當貪飲食,不得聖智。」滿懷心思貪求飲食,餐餐飽足滿意,便懶於佛法智慧的聞思修了,距聖人智慧則漸行漸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