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問我確診時的狀況如何,我想這張照片最能作為我當時那一個月的真實寫照:氧氣瓶與氧氣面罩。
重病中的選擇
寫下這篇文章之時,剛好是我二次確診滿一個月。一個月前我再次確診了新冠肺炎,沒想到病情的快速變化,會讓我變成中重度患者。最嚴重的那一星期,我都做好了過不去的心理準備。
症狀實在太嚴重,我可以明顯感受到,自己腎功能跟心肺功能的急遽惡化,全身發炎,血氧掉到八十六,將近一個多星期血氧都是九十三以下;因為呼吸困難,整整一個多星期整夜沒睡,後面幾天即使有睡著,也會因為缺氧而驚醒,睡眠無法持續超過三小時。最喘的那幾天甚至都在努力讓自己意識保持清醒,避免陷入昏迷而無法念佛。
以前祖師大德總說重病不要送醫院,關鍵時刻更需虔誠念佛,會好則好,若命數已盡則應一心求往生。但是在關鍵時刻要如何做判斷?選擇不去醫院是一個很困難的決定,也很考驗病人與家屬的信心。
那幾天我血氧極低、發著高燒,而且全身發炎厲害、咳血又血尿,一直在去醫院與不去醫院當中掙扎著。因為症狀嚴重,所以我知道,如果我去了醫院,可能會被安排洗腎、插管、打全身性抗生素,一切都會任人擺布。最終我選擇了相信祖師大德的話待在家,誦經懺悔,念佛迴向。
即使我選擇待在家裡,剛開始卻因為呼吸困難,完全無法專心念佛,這驗證了平常不夠用功,重病來臨時根本無法專注的諍言。所以只能買氧氣瓶在家吸氧,然後連續幾天日夜播放《地藏經》。最嚴重的那幾天,我甚至只能趴在桌上,一邊喘,一邊跟著《地藏經》音檔一起誦念。漸漸地似乎有所好轉,我開始誦〈大悲咒〉,喝自己誦持的的大悲水,然後一直持續到今天,剛好滿一個月。
現在我的血氧已經完全恢復正常,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裡的先生可以見證,我的復原完全就是靠著佛力的加持,而非醫療。同時還要感謝臺灣的家人幫忙迴向,以及我先生每天打豆漿幫我補充營養。
預作心理建設
重病來臨之時不選擇以就醫為先,這樣的心理建設並不是一朝一夕而成,乃是已經醞釀在我腦中很多年。我曾經以為會到又老又病的時候才有機會這麼做,沒想到讓我提早有機會先試驗了一次。
我是護理系畢業的,所以我有一定的醫學背景知識,加上之前的工作經驗,讓我對於醫院運作及臨床SOP流程有一定了解。另外,很久以來,就一直對於往生這個概念有著諸多的疑惑,也做過很多的功課。蓮社及華藏出版的《飭終須知》及相關問答,我都看過,在我的認知裡,重病(死亡)不可怕,我也不害怕,怕的是昏迷。所以在我很嚴重的那幾天,花了很多力氣在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從閱讀書籍中,我的認知是,一旦臨終時陷入昏迷或昏沉,要往生是很困難的,即使命終後有瑞相,那也不能保證一定往生。因為亡者臨終時,沒有正念分明、沒有說看見佛來,或者預知時至,沒有神通的我們,根本不能確定亡者是否真有往生。因此,這些觀念已經多年的根深蒂固在我的認知裡,引以為戒。
過去十年間,我先後經歷過幾位長輩的生病、過世。我在一個佛化家庭中成長,從小看著、聽著長輩教育我,這輩子就是要念佛求生淨土。但是一有病的時候,看著大家還是很勤快地往醫院跑,一間醫院不夠看兩間,兩間看不夠,還得繼續看個三四五間。
甚至病重的時候,為了改善嚴重貧血,吃素數十年,都能為了補血開始吃牛肉;又或是病入膏肓時,還是選擇一直住在醫院,或者頻繁進出醫院,直到臨終為了留一口氣,才趕緊回家助念等。這些行為都讓我感到疑惑不解,當年還是二十幾歲很嫩的我,義正嚴詞的提出我的看法,也只是落個被罵不孝的結果。
枉死或是往生
就在前幾年,媽媽突然有天不舒服,去某醫學中心掛急診,結果被急診室醫師診斷情況不妙,進一步檢查,分別被兩個專科的主治醫師,判定為肝癌及膽囊癌末期。醫師告訴我和弟弟,情況不妙應該要有心理準備。但醫師還是建議,進一步做電腦斷層,確認癌症位置以便進行手術跟化療,爭取多一點時間。
我只思考幾秒鐘就幫媽媽決定,做檢查,但是絕不手術及化療,真的這麼嚴重,就回家緩和治療並準備後事。想當然,我這個決定還是被很多親戚念,但我和弟弟有了這個共識以後,他專心照顧媽媽,我專心念佛和持〈大悲咒〉。媽媽吃的藥、穿的衣服,我都持誦〈大悲咒〉以後,再給她吃、穿。
就這樣經過了幾天,媽媽做完電腦斷層檢查以後,主治醫師親自打電話告訴我,醫院誤診,其實就是膽結石和肝有一點小泡泡,以後定期回診追蹤就好。這件誤診事件,就這樣在佛菩薩的保佑下平安度過了。
有了那次經驗以後,加深了我對佛法很大的信心。相信人在重病中,能依靠的只有佛力,而非醫療。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輪到了我自己,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。
這次的考驗,嚴格來說我是不及格的,如果我在一開始發病的時候就用功些,也許不會有這麼嚴重的症狀。說句坦白話,我當時的情況,如果沒有佛力的加持,又沒有醫療的幫助,很大的概率會死在家中。
而我在那幾天很嚴重的情況之下,意識恍惚,甚至口鼻都已能聞到清晰的腐爛味,真的一句阿彌陀佛都無法專注去念。在沒有任何醫療及藥物介入,只有買市售瓶裝氧氣輔助我呼吸,以及日夜不停播放的《地藏經》,讓我找回清醒,然後漸漸開始能誦〈大悲咒〉,能念一句阿彌陀佛。
我當時的選擇只是印證了祖師的一段話:當病重時,應將一切家事,及自身體悉皆放下,專一念佛,一心希冀往生西方。能如是者,如壽已盡,決定往生;如壽未盡,雖求往生,而病反能速愈。因心專誠,故能滅除宿世惡業也。
所以我很感謝佛菩薩給我這個機會,讓我自己能切身體會,若無一定功夫,在重病之下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;並在未來處理自己,或是身邊有需要幫助的人的時候,知道應該怎麼做。
把握關鍵時刻
這個時代要往生,真的很不容易!很多關鍵時刻,或許就是影響能否往生的所在,但是如何抉擇,自己不知道,身邊的人更不會知道!
就以這次的經驗來說,假設我當時真的送醫了,緊急洗腎,插上尿管、氧氣管,各種管路一定避免不了有幾條。按《飭終須知》上寫的來說,若我當時命數該盡,在命要盡的那一刻,管路拔或不拔,都會有很大的痛苦,又會再加深往生的障礙。我當時就是想著書上寫的那些內容,所以很堅持不能去醫院,僅此而已。
有時候太用力地要求周遭的人要符合我們所期待的,旁人未必真的能接受,即使祖師大德都已經再三強調應該如此做。所以說,真的不容易,但我們還是得去努力!
希望有緣人看到本文以後,能對佛菩薩更具信心。我自己也得反省,功力不夠,所以大病來臨時,也飽受折磨無法專注念佛。
最後還是要備註一下,我並非全盤否定醫療及藥物的治療與使用。而是一直以來,我都比較傾向佛力能治百病,病重應以念佛為先,緩和治療為輔的觀念,並非主張都不看醫師不治療,特此敘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