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善根」與「善念」
●賴兆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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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說】善良的心,能讓人短暫留在善道裡享福,卻不能保證永久留在善道中。(山西李家大院「百善」影壁)

有人問:佛教常講的「善根」是什麼意思?與一般所說的「善念」有什麼差別?

按經典上說,「善根」是體證「『苦集滅道』四聖諦」的真理,而生起的善根,有無貪、無瞋、無癡三善根。此三善根能生妙果,生餘善,故謂之根。用世俗話來說,是指對生老病死及宇宙人生覺悟的狀態。而世間的「善念」,是指一個人慈憫利他的心態,本質上是不相同的兩個概念。

所以一個人個性善良,未必是個有善根的人;而一個窮兇極惡之人,卻可能善根深厚呢!

常聽人說:我們做人心存善念就好,何必要學佛?

所以一般人會認為善念才最重要,學佛當作休閒娛樂就好,沒那麼重要吧?

善念享福造業

我們世俗人看事情往往都只看表面而已。一個心存善念之人,因善行而感得來生的善果,在世間享受著福報;卻不知在我們意識田裡,潛藏著無量貪瞋癡的惡種子,當我們沉浸在享福時,很可能因外境的誘惑及自我的膨脹,刺激這些貪瞋癡的惡種子現形,從而失去善念,用身、口、意造下三惡道的罪業。

試問古今中外得享富貴者,有幾人還能謙遜自持,用真誠的心對待他人呢?大多數都是仗勢欺人、作威作福,增長本身的惡習性者居多。

所以雖然善良的心能讓我們短暫留在善道裡享福,卻不能保證永久留在善道中;因為以佛法而言,我們凡夫的善念皆屬於妄心,妄心乃無明煩惱之心識,污濁雜染,是輪迴的根本;所得到的善果,也只是輪迴途中業力產生的短暫福報而已;且由妄心產生的善念很難堅固強大,一旦受到貪瞋癡慢的刺激,很快就如烈陽照雪般消散不見。

善根真心解脫

「善根」則不同,它是我們自心佛性的顯現,常存而不滅。所以菩薩用的是「真心」,「真心」清淨不雜妄念,是以三輪體空行布施,不但不會刺激含藏的貪瞋癡種子現行,反而能淨化消除這些惡種子。所以菩薩得到的善果是清淨廣大的解脫功德,非短暫的福報而已。

故知凡夫的「妄心」與菩薩的「真心」相比,猶如螢火逐日光,不可同日而語。

金永不入於礦

那為何「善念」的力量有限而薄弱,而「善根」的力量常存而不滅呢?如佛經言:「一歷耳根,永為道種」、「一稱南無佛,皆已成佛道」;只要念誦一佛名,乃至佛經的一句一偈,如食金剛砂,永不消滅!且在未來因緣成熟時,將值遇三寶而得度脫。

這是因為「善念」與「善根」在本質上就有所不同。「善念」雖屬善法,仍是意識心所起的「妄念」,屬於生滅的「有為法」,凡是「有為法」,皆如海水揚起的浪花,雖一時絢爛,但終將歸於消滅。而佛名乃至經咒,皆是佛陀「真如自性」的流露,亦是我們「自性」裡本具本有,所謂「心、佛、眾生三無差別」。當其念誦時,就是在喚醒我們的心與「覺性」相應,同時開啟我們「自性」本有的智慧德能。古德有言:「能念所念性空寂,感應道交難思議」,而「自性」真常不滅,周遍法界,一經開啟,如「金出於礦,永不重入為礦」,所以說「一入耳根,永為道種」。

這也解釋了為何毀謗「三寶」的罪業,遠比世間所造的罪來的深重。因為「佛、法、僧」三寶就是我們「自性」的「覺、正、淨」(註),戕害我們「自性」的「本能」,如同毒害樹木的根一樣,將使整棵樹失去功能,最終趨向於滅亡!

可見「善根」原是我們「真實」的自性光明,而「善念」只是「虛妄」的意識影像而已;「真實」的東西經萬古而常存,「虛妄」的東西隨因緣而生滅。且「真實」必能破除「虛妄」!所以「真實」的三寶功德,必能破除「虛妄」的意識業力。

應當勤修善根

是故大智慧的佛陀看透六道輪迴的真相,了知世間的善福猶如夢幻泡影般虛幻短暫,諄諄告誡我們勤修善根的重要。

佛陀曾說:「得人身者如爪上泥,失人身者如大地土。」

有人比喻:「三惡道才是我們的家鄉,我們有幸能得人身,只是出來旅遊幾天而已,終究還是要回到我們的家(三惡道)!」就是告誡我們世間福報的不可依靠。

當然,善念是人天的基礎,也是修行的根基,如淨業三福中,首要的是「孝養父母,奉事師長,慈心不殺,修十善業」,所以學佛之人千萬不可輕忽。只是一個心存善念卻沒積集善根之人,很可能在一時迷失下,造下長墮三惡道的業因,更因沒在佛門種下解脫之善根,終將永久流轉於六道之中,永無解脫輪迴之機會。

一個善根深厚之人,雖會一時迷失墮入惡道受苦,但因長劫累積的善根,終將因三寶的護念,得遇佛法而了脫輪迴生死;若更具有淨土的大善根,更會在因緣成熟下,念佛往生極樂世界,頓超三界,成就無上菩提。

所以佛陀在經典上說:「忘失菩提心,修諸善法,是名魔業。」

意思就是告訴我們,沒有時刻勤修善根,提起成就佛道的心,就算修一切善法善行,最終都將成為墮落三惡道的業因!

深觀法界因果

因此佛菩薩應化於世間,為何總是廣建道場、講經說法、修辦佛事,而非與其他宗教一樣,對行善救濟積極投入,原因就在此。而此卻常淪為一般人對佛教之詬病,批評佛教只會念經拜佛,不如其他宗教一樣入世行善;殊不知此非佛教所不願不能,實乃佛菩薩深觀法界因果之大智慧、大慈悲。

更何況觀世音菩薩號為大慈大悲救苦救難,只要一心稱念名號,就能救度眾生於急難危厄之中,豈不更勝世俗之救濟?

【注】《六祖壇經》:佛者,覺也;法者,正也;僧者,淨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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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說】念誦佛名,能喚醒我們的「覺性」,開啟我們本有的智慧德能,故名善根。

【前期連結】父母是世間最大福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