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岑法師,仰慕印光祖師,時有書信往來,《文鈔三編》有印祖〈復如岑師代友人問書〉,條例四則學佛者不可不懂的禮儀。民國三十三年,如岑法師在四川成都華陽鎮定光寺兩邊廊道,刻畫印光大師雕像,牆上崁的碑記詳細記載印光大師的事蹟。對印祖的崇敬,於淨土法門的弘化,無所不用其極。
雪公撰述《阿彌陀經義蘊》,書成之後曾請如岑法師鑑定。民國三十七年,雪公在南京正因蓮社弘法,禮請如岑法師代授皈依。民國三十八年初,雪公來到臺灣,業餘隨緣弘化,許多因聽經聞法而好樂佛法者,苦於臺中沒有正式的出家僧寶,不能皈依三寶,因此雪公寫信給四川的如岑法師,介紹通信,代說皈依。當時在臺中法華寺聽雪公講解佛法的學生,大多皈依如岑法師,例如張慶祝老菩薩三皈證書就是遠從四川華陽定光寺寄來的,證書背後還有印祖「為遠道函求皈依弟子略說皈依儀式」的遺教,與南京正因蓮社頒授的皈依證書同一版本。

(如岑法師在定光寺監造的「印光大師舍利塔」拓本。)
民國三十九年之後,兩岸隔離阻絕,不再有如岑法師的消息。近日讀到《江蘇佛教.海山長老訪談》,海山長老初出家,曾在定光寺親近如岑法師,法師最後的道影行蹤,請聽海山長老娓娓道來。
海山長老說:當時昭覺寺常住,光學生就一百多人。有慈青法師,還有定慧老和尚、慈雲法師。我當時還準備考漢藏教理院,但時代變遷,新中國成立後,知識分子勞動化,就不能再學習了。所以我就選了個地點,到淨土宗。那個時候如岑和尚也是在昭覺寺當過執事,跟清定法師交往過,還跟海燈法師交往過。那個時候有個憨行老和尚,老和尚字寫得很好,介紹我到華陽定光寺去。開始去的時候就打淨七。一個淨七,兩個淨七。開始解放軍到重慶來了,重慶解放了,就到內江解放了,內江解放了逐步逐步就到成都來了。所以我們當時就死心塌地念佛,通過念佛自己得到些好處。解放的時候我才二十二歲。
從佛學院出去,到那兒才三個月。這個時候如岑和尚走了。開始呢,如岑和尚他能講、能寫,他有很多居士,當時成都的張淨和、劉慈峰,還有個王學東,還有個熊克武。有很多知名度很高的居士大德,在定光寺那個地方。如岑和尚一走,走到哪呢?走到清德法師那個地方──
九峰山。如岑和尚在那兒住了一陣,看到時代變遷就又走了,到威遠,從威遠到重慶,從重慶到上海,最後到蘇州靈巖山,圓寂在靈巖山的。
晉代道安法師云:「不依國主,則法事難立」,佛法要興盛,不能沒有國主的大力外護。社稷動亂,覆巢之下無完卵,與世無爭的僧寶,雖在山林水邊也難以安禪修行。當「政治學習」鋪天蓋地席捲各寺院,廟產歸公,僧人還俗,如岑法師選擇離開了定光寺,回到印祖示寂的靈巖山寺,堅持往生淨土的信願,那分威武不能屈的道心,誰不景仰!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