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易散記:周易下經
震卦卦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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●自明

 震下震。亨。震來虩虩,笑言啞啞,震上震驚百里,不喪匕鬯。

震。亨。

鄭玄注:「震為雷,雷,動物之氣也,雷之發聲,猶人君出政教,以動中國之人也,故謂之震。人君有善聲教,則嘉會之禮通矣。」

依李氏疏解釋。「震為雷。」說卦傳文。說卦傳又曰:「震,動也。」震卦一陽初生,陽氣萌動,故鄭氏注云「雷,動物之氣也。」雷發聲而物皆動,人君發令而民皆從,故鄭氏注云「雷之發聲,猶人君出政教,以動國中之人,而謂之震。人君有善聲教,則嘉會之禮通,通故『亨』也。」

震來虩虩。

虞翻注:「臨二之四。天地交,故通。虩虩,謂四也,來應初,初命四變而來應己,四失位多懼,故虩虩。之內,曰來也。」

依李氏疏解釋。說卦傳云:乾坤稱父母,索得三男三女。震謂長男,坎謂中男,艮謂少男。巽謂長女,離謂中女,兌謂少女。其在六十四卦,又從爻變消息來也。二陽四陰之卦自臨來,臨卦九二之四,乾、初交于坤四,是虞注云「天地交。」交故通,通故「亨」也。重震,上下體皆是震,故稱「虩虩」。至四始重,故虞注云「虩虩謂四。」臨九二之四,六四之二,而成震。震初陽得正,四陽失正,初命四應己,故云「來應初,初命四變而來應己」也。四失正,又多懼,釋文鄭氏云「虩虩,恐懼貌。」故云「虩虩」。自外卦之內卦曰「來」,注易之例也。

笑言啞啞。

虞翻注:「啞啞,笑且言,謂初也。得正有則,故:笑言啞啞,後有則也。」

依李氏疏解釋。釋文「啞啞,烏客反。馬云笑聲,鄭云樂也。」震陽出于地,萬物得陽氣而和樂,故為「笑」,故馬氏云「啞啞,笑聲。」說卦傳「震為善鳴」為「言」,故虞注云「啞啞,笑且言。」震陽在初,故虞氏云「謂初也。」以九居初為「得正」,應四,坎為則,故虞氏云「笑言啞啞,後有則也。」

震驚百里,不喪匕鬯。

虞翻注:「謂陽。從臨二陰為百二十,舉其大數,故當震驚百里也。坎為棘匕,上震為鬯,坤為喪,二上之坤成震,體坎得其匕鬯,故不喪匕鬯也。」

鄭玄注:「雷發聲聞于百里,古者諸侯之象。諸侯出教令,能警戒其國,內則守其宗廟社稷,為之祭主,不亡匕與鬯也。人君于祭之禮,匕牲體,薦鬯而已,其餘不親也。升牢于俎,君匕之,臣載之。鬯,秬酒,芬芳條鬯,因名焉。」

依李氏疏解釋。

虞注○虞氏「謂陽」者,謂陽爻也。「從臨二陰為百二十」者,以消息卦而言,從臨卦二爻息時有五陰爻,繫辭上傳言以筮草求卦時,陰策二十四。此說臨卦五陰爻,故云「百二十。」言「百」者,舉其大數。以陽震陰,臨卦上體坤,坤文言傳說「坤至靜而德方。」坤方為「里」,聲聞乎百里,故當「震驚百里」也。九家說卦曰「坎為叢棘。」故虞氏此注云「坎為棘匕。」以棘為匕,匕以棘木為之,長三尺,用棘者,取赤心之義,其形似畢栞柄與末,詩(小雅谷風大東)曰「有捄棘匕」是也。震四爻互體坎,為棘,又互體艮,為手,有以手持匕之象。震為長子,長子主祭,故震以繼鼎。周易王韓注本,祭禮,先烹牢于鑊,既納諸鼎而加鼏焉。祭乃起鼏─而以匕出之,升于俎上。故王氏弼云「匕,所以載鼎實。」孔穎達疏引陸績云「匕者,棘匕,撓鼎之器。」說文「鬯,以秬釀鬱草,芬芳攸服,以降神。」震草屬,又為禾稼,坎水和之為鬯酒,故虞注云「上震為鬯。」

孔氏穎達疏云「鬯者,鄭玄之義則為秬黍之酒,其氣調暢,故謂之鬯。」是也。納甲,坤滅于乙為喪。臨卦九二上之坤。外成震互坎,皆在本體,故得其匕鬯,而曰不喪也。(惠氏棟周易述,江氏藩述補:上震者,上卦也。二上之坤者,虞氏之卦義,乾二五之坤,成震坎艮,故曰成震。體坎者,互體坎也。上震為鬯,坎為棘匕,皆在本體,故曰得其匕鬯。)

鄭注○逸禮王度記「諸侯封不過百里,象雷震百里。」故曰「震驚百里」也。彖傳言「出可守宗廟社稷,以為祭主。」即「不喪匕鬯」之義也。周禮大宗伯「以肆獻裸享先王。」鄭注「肆,解牲體也。獻,獻腥也。裸,灌以鬱鬯也。」宗廟之祭,灌鬯以求神,既灌則獻體以薦腥,既獻,則解牲體以薦熟。凡匕牲體,薦鬯酒,皆君親為之,其餘不親也。升鼎牢于俎,君匕之,儀禮特牲饋食禮所謂「贊者,錯俎加匕乃朼」是也。鄭玄注「贊者,執俎及匕從鼎入者。乃朼,左人載之。」「臣載之」者,儀禮公食大夫禮所謂「左人待載。」即鄭注所謂「左人載之」是也。周禮春官鬯人鄭玄注「鬯,釀秬為酒,芬香條暢於上下也。秬如黑黍。」「暢」與「鬯」同,故名鬯焉。匕鬯皆君親為之,故長子主器,「不喪匕鬯」也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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