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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實念佛
●藏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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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以來,淨宗印光祖師,屢屢勸人,念佛要學愚夫愚婦「老實念佛」。弘一大師則以「老實念佛」法書,自勵勵他。念佛,加上「老實」,源自明末蓮池大師。

不得裝虛捏怪

蓮池大師,八十一歲,告別杭州親友後,回到雲棲寺,夜入方丈室,示現微疾,即將往生之際,瞑目不語,眾弟子圍繞榻旁。不久,祖師眼目再開,伏枕寫下最後叮囑:

吾平素守愚抱拙,未曾有大徹大悟,未曾作大緣大福,未曾具三明六通。但老實念佛,求生淨土。眾等不得裝虛捏怪,設為神奇,以誑一時,欺後世,重吾不德。袾宏伏枕力疾和南。

臨終之際,為何特別以「老實念佛」交代大眾,以此護持雲棲寺?雍正皇帝在《揀魔辨異錄》點出原因:「蓮池袾示寂時,囑諸學徒曰:『老實念佛,勿捏怪。』蓋深有見於當日宗門中,如魔民法藏輩,塗污自己,塗污佛祖,至於此極,而不覺其言之痛且切也。」

蓮池大師見同時期,某些禪門人物,「實有未悟,妄意悟後實有所得。既得之,則名高一世,利在一身。而得與不得,竝無證據。不妨自稱已得,人無知者。」一些修禪者,並未大徹大悟,卻妄稱自己悟證有得,一時名聲大噪,名利雙收,塗污搗毀了佛祖顏面。蓮池大師鑑此亂象,因此,特意拈出「老實念佛」,以矯正時俗。

非無知識呆人

念佛人,如何念法才稱得上「老實」?清代淨宗大德悟開法師,在《念佛百問》有深入揭探「老實」二字,他說:

蓮池大師臨示寂,囑云:老實念佛。唯老實念佛,故不必講求論議。老實者,純真無妄之謂,非不講求為老實也。經云:佛法無人說,雖慧莫能了。世稱質樸者為老實人,若全無知識,則名呆人矣。今云老實念佛,非呆念佛,可想而知。

佛法無人說,縱有大智慧也不了解,所以老實,並非不講求,或無佛法知識,而是純真不妄。純真則不作假,不妄則落實不浮泛,所以老實念佛並非呆念佛人。單純真實不作假的念佛人,他聽人說念佛好,便歡喜念。聽人說念佛得生西方,他又歡喜,於是呆板不疑的念佛。今日呆板念,明日呆板念,念到命欲終時,忽然阿彌陀佛放光接引,彈指往生極樂世界。此等人可謂「呆而不呆」。

老實念佛,看似呆板,不知變通,最後卻得往生淨土的大便宜。不肯老實念佛者,多是聰明善於打算的人,娑婆的活計,無所不通,無所不曉。今日忙,明日忙,直忙到臘月三十日,命終之時,忽然業積如山,齊現面前。此時無計可施,只能等待業力發放,再去投生六道。此等人,可謂不呆而呆。

不取巧貪奇妙

到了清代光緒年間,淨宗大德古崑法師,在「老實念佛」痛下功夫,頗有心得,作偈勸人老老實實念佛,偈云:

老實念彌陀,蓮邦歸路直,暫時生巧心,即刻墮邪域。

老實念彌陀,易離生死苦,一貪奇妙功,難到清涼所。

老實念彌陀,應須不輟口,聲聲如哭親,恰恰朝西走。

老實念彌陀,數珠休脫手,日持幾萬聲,在此終非久。

念佛人,不可「生巧心」,想投機取巧,忽念忽停;如此不老實,即刻墮入不正的邪道。也不可想「貪奇功」,念佛想見瑞相,想求靈應。老實的念佛,口裡不停的念,聲聲如嬰兒哭爹找娘。一串念珠不離手,一天念上幾萬聲,保證早當極樂嘉賓,不會久待娑婆了。

古崑法師,照著「老實念佛」用功,法喜無量,又作〈念佛法門功重老實〉四句詩,抒發箇中法味。詩云:

老實之心妙莫比,以斯念佛佛愈喜,可憐一類聰明人,越學希奇越背理。

老實之心把佛持,佛光徧照必常知,故能令彼愚夫婦,速脫塵牢入寶池。

老實之心念佛名,能使淨業速圓成,故吾蓮祖臨終日,極口勸人依此行。

老實之心勤念佛,平平直直無奇特,彌陀因此更哀憐,必定早垂金臂接。

老實念佛,如愚夫愚婦不分別,平平直直的念,看似沒什麼奇特,不講玄妙希奇,卻不知不覺蒙佛哀憐攝受,淨業速成。

不存輕慢卜度

淨宗十三祖印光大師,在寄出的每封信函,總是以親身念佛經驗,諄諄告誡信眾要「老實念佛」。印祖說:「如做不到業盡情空地界,不如老實念佛。不存輕慢之心,不以意識卜度。」學佛若沒辦法斷惑,使業盡情空,不如老實念佛。對念佛法門,不可視為愚夫愚婦才這麼念,而存輕慢心。或是像「世智辯聰、通儒禪客」自作聰明,憑空推測度量,看輕淨土法門。

若真實不浮不泛的老實念,自然「不墮邪網,不被魔罥,不惑異說,不迷歧途」,不會墮入邪知邪見,不招魔境,不受其他學說影響,也不致誤入歧途。所以老實念佛,可謂「至簡易,至穩當」的修行模式。

不玄妙不夾雜

有人請問雪廬老人,如何是老實念佛?雪公云:「凡事擇善固執,不玄不雜,皆曰老實。」念佛不要講求玄妙奇特境界,單純精粹不夾雜的念,這樣盡此一報身擇善固執的念,便是老實念佛。如此念佛,「真信不疑,發願往生。苦樂順逆,概不退轉。再聞他法,亦不改修。奇異境界,心不妄求。」不疑心、不退轉,不改修,不妄求,功夫做到,自成一心。此即老實念佛。

蓮池大師,三十三歲時,行腳來到北京城,參禮徧融、笑巖二位高僧。徧融禪師以「老實念佛,依佛行道,莫貪名利,毋逐世緣」傳授修行要旨,蓮池大師終身奉行不渝。雲棲寺的一切規制,皆依佛制行道。遠離京城官場,依止青山白雲,不貪名圖利。修行,則一味守愚抱拙,遵循「老實念佛」,一心念六字真言,不裝虛捏怪,不故設神奇。這麼老老實實的念佛,使雲棲寺百年不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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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說】蓮池大師,臨終伏枕寫下:吾平素守愚抱拙,但老實念佛,求生淨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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