❦ 菩提樹下說故事:
司掌造飯的聖者
●怡萱

佛陀滅度之後,在罽賓國山中,有位得道比丘,名叫達磨蜜多,不僅才能、智慧超絕,坐禪也是第一,而他的住處是一個洞窟,有上中下三層。

當時有兩位遠方的僧人,聽到他的勝名,前來拜訪。當他們抵達下層洞窟的時候,見到有個衣服破舊、形貌醜陋的人,正在竈前,準備為僧眾生火造飯。

這兩位僧人開口問:「請問達磨蜜多長老在什麼地方?」準備生火者回答:「在上層洞窟的房中。」

兩位僧人便前往上層洞窟尋找,達磨蜜多尊者立刻施展神足通,迅速回到房間裡。

見了面,這兩位僧人很納悶,就問:「您是大德聖人,威名遍滿閻浮提,為何還要委屈自己,替人燒火做飯?」

達磨蜜多尊者說:

「你們應當知道,我心心憶念生死輪迴受苦無窮。身為苦本,倘若我的頭、我的手能燃燒,為了僧眾我一定不惜焚身。我連死都不怕,哪會計較身分?司掌造飯,何難之有!

我回憶過去,曾有五百世為狗,飢餓困頓,雖然歷經多身,只有兩次吃飽。

一次是有人酒醉,在路邊嘔吐,我剛好路過,那些嘔吐的穢物讓我飽足一餐。

另一次,是做了貧家的狗。主人夫婦煮粥,盛在食器裡面;他們臨時有事暫且離開,我實在飢餓難耐,不顧一切,就把頭伸到食器裡面大吃一頓;吃飽了,頭卻拔不出來。這時有人看到,瞋心大起,便用利刀砍下我的頭。

我想到自己受五百次狗身,只有兩餐吃飽,有一餐還失去身命。所以我思惟:世間人就算得了人身,還是一樣生了死、死了生,長久在五道裡繞來繞去,不論生到何處,沒有不受苦的。我應該回小向大,廣度眾生。為了調伏身心、斷除習氣,必須不畏勞苦,怎能推辭為人生火做飯呢?」

(出自《釋門自鏡錄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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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圖說】達磨蜜多尊者回憶過去,曾有五百世為狗,飢餓困頓,雖然歷經多身,只有兩次吃飽。




【原文】西域聖者達磨蜜多五百世作狗身事

佛滅度後,罽賓山中,有聖比丘,名達磨蜜多,才慧超絕,坐禪第一。蜜多住處,有三重窟。

時有二僧,遠聞勝名,故往禮拜。見尊者獘衣醜露,於下窟竈前,為欲調伏身心,為僧然火。

是時二僧問言:「長老達磨蜜多,為在何處?」答曰:「在彼重窟最上房中。」

彼便往尋,尊者以神足力欻還本房。二人既見,咸生疑怪,曰:「大德聖人,威名滿閻浮提,何故自屈為僧然火?」

蜜多曰:

「子今當知,我念生死,受苦長遠。若使頭手可得然者,吾當為僧而並然之;況餘身分及以然火,何足為難。

吾念往昔,五百世中常為狗身,飢餓窮困,雖經多身,唯兩得飽滿。

一者有人飲酒大醉,道側反吐,我行遇見獲一飽。

又曾為貧家作狗,夫妻煮粥,以器盛之,有事暫行,我以飢故,內頭器中食之,得飽拔頭不出。人來見之,大起瞋心,便以利刀斬斷吾頭。

自念狗身五百度受,雖逢二飽而失身命。是故思惟,生死長久,周旋五道,隨所生處,無不受苦。故吾今者不憚劬勞,何辭為僧而然火也。」

(出自《釋門自鏡錄》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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