偉大史家司馬遷——孟嘗君列傳(中)
●王令樾

雞鳴狗盜

齊湣王二十五年,還是派孟嘗君出使秦國,秦昭王任用孟嘗君為宰相。有臣子就說孟嘗君謀劃事情時,必先考慮自己的齊國而後才考慮秦國,秦國就危險了。於是秦昭王就免去孟嘗君的宰相職務,把他囚禁起來,打算殺掉孟嘗君。

孟嘗君知道情況危急,求救於昭王的寵妾,寵妾提出要孟嘗君的白狐皮裘。這件白裘價值千金,天下沒有第二件,孟嘗君剛來到秦國時就獻給秦昭王。

孟嘗君問遍賓客,誰也想不出辦法。有位能力差但會披著狗皮偷盜東西的人,鑽入秦宮倉庫,拿回白裘獻給昭王的寵妾。寵妾就代為說情,孟嘗君得以獲釋。然後立即更換姓名與驛券逃出城,乘快車夜半趕到函谷關。

昭王後悔放走孟嘗君而派人追捕,因規定雞叫時才能放來往客人出入關,孟嘗君萬分焦急,門客有會學雞叫的,經他一學雞叫,附近的雞隨著一齊叫了起來,因此逃出函谷關。

當初孟嘗君接受這兩個人時,其他門客都感到羞恥,經此次解難,門客都佩服孟嘗君不分貴賤廣納賓客的做法。

欠缺氣度

孟嘗君回程經過趙國,趙國人聽說孟嘗君賢能,都出來圍睹風采,見了後都嘲笑他不是個魁梧的大丈夫,竟是個瘦小的男人罷了。孟嘗君大為惱火。他與隨行者一起下車砍殺數百人,毀了一個縣城才離去。

此作為既有負於趙國 平原君的禮遇款待,也非氣度宏大者得體的表現。

試觀晏嬰身高不滿六尺,出使楚國被戲謔要求從小門進入,晏嬰以「出使狗國才從狗門出入」來還擊,楚人自討無趣而認輸。晏嬰以機智贏得尊嚴,孟嘗君卻用殘殺來對待,相形之下被譏為雞鳴狗盜的首領,說來也非無稽之談。

孟嘗君任齊國宰相時,有一次他的侍從魏子替他去封邑收租稅,三次往返都沒收到稅。因為魏子假借孟嘗君名義,把租稅贈給一位賢能者,孟嘗君為此很生氣而辭退魏子。

幾年後有人向齊湣王造謠說孟嘗君要叛亂,當田君甲劫持湣王,湣王便猜疑是孟嘗君策劃的,孟嘗君為避免災禍就逃亡了。

曾經得到魏子贈糧的那位賢人聽說後,就上書湣王,申述孟嘗君不會作亂,並於宮殿門口刎頸自殺,以保證孟嘗君的清白。

湣王查證後召回孟嘗君,孟嘗君以有病為由,辭官回薛邑養老,此事可看到養士的功能,可惜仍是救一己之命的效用而已。

(待續)
【圖說】孟嘗君憑靠門客批狗皮盜白裘、學雞鳴速出函谷關,逃離秦國。

【前期連結】孟嘗君列傳(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