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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耿──歟──咦──」沉穩的大提琴聲，悠揚地縈繞在客廳。每天十分鐘的音階練習，是凱凱的例行公事，儘管已經學了兩年，最基礎的指法和拉弓，他仍勤練不輟。

此時，妹妹妍妍撒嬌地靠了過去說：「哥～你每天都練這個一樣的，差不多了啦！我想聽昨天那首組曲！」其實流行組曲活潑輕快，凱凱也很喜歡，拉奏起來真比音階練習暢快多了；但是，隨著指法按壓越快越準、拉弓越長越穩，那種明確的手感、紮實的成就，又非一首首樂曲可以比擬的。

「老師，音階還要練多久？」凱凱想起當初開始學大提琴，一個禮拜才一小時的課程，就花了十幾分鐘練音階，三個月後終於耐不住性子鼓起勇氣提問。老師堅定的回答則讓凱凱傻住了：「一輩子。」看凱凱垂喪的模樣，老師執起大提琴，開始拉奏音階。

明明是一樣的音符，明明是相同的弓法，老師拉奏出來的音色和音質，讓凱凱不由自主張大眼聳起耳朵，輕輕地發出了驚嘆聲；尤其老師閉目凝神陶醉的神情和姿態，更讓凱凱對這單純的音符旋律產生了嚮往。其實以前老師就曾示範過，但經過幾個月的磨練，凱凱才體會到「弦外之音」。

「你還記得《論語》這章經文嗎？『孔子曰：生而知之者，上也；學而知之者，次也；困而學之，又其次也；困而不學，民斯為下矣。』」凱凱對妍妍述說一次課堂中的問題與討論。老師問同學，為什麼「遇困」更要「學之」？如果「困而不學」有何弊病？同學很踴躍地各抒己見：

「想要突破，不想停留在原來的地方，並且知道那對自己有幫助。」

「因為對困境感到害怕，所以非學通不可。」

「因為有興趣、有志向、有信心，可以得到提升！」

「如果困而不學，就不能享受其中的滋味和境界，嘗不到困而學之的樂趣，很容易就失去志向，走下坡。」

凱凱將話鋒拉回他大提琴的學習：「老師說，耐住性子練習基本功，去感受單一音符、單調旋律和弓法的律動，是我需要突破的技能和心態。」凱凱想到國樂課那些消失的同學，自我勉勵般轉述老師的話：「最可怕的是不知困又不學，看起來好像學了很多曲子，卻是原地打轉。缺乏紮實的訓練，不久就會遇到困難，無法再取得更大的進步，很容易就失去興致了。」

凱凱繼續開弓練習前，忽然靦腆地笑了一下，他不好意思對妍妍說的是：「而且老師說我是國樂團練唯一的大提琴手，更當發長遠心學習，扛起這分重任，責無旁貸啊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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