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樹下說故事:
尊者的我慢習氣
●思慧


首陀羅,為印度四姓中地位最低的奴隸階級,在婆羅門文化下備受壓迫。釋尊主張四姓平等,並允許首陀羅階級出家。

畢陵伽婆蹉比丘,除了佛以及八大聲聞比丘外,對其他人都以「首陀羅」稱呼,不管是和尚、阿闍梨、諸位上座比丘,都是如此。

很多比丘抗議說:「畢陵伽婆蹉逢人都叫首陀羅,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是婆羅門出家,別人都是賤民嗎?尊者大迦葉、舍利弗、目連等比丘,也都是婆羅門出家,他們都不會這樣說話。應該要大眾集會,舉羯磨揭發他的過失並定罪。」於是就集合比丘僧眾開會。

此時畢陵伽婆蹉正在坐禪,沒有出現,眾比丘便派遣使者去叫喚他。使者敲著門說:「僧人大眾集會,請長老去!」

畢陵伽婆蹉觀見比丘集會,想要對他作舉羯磨法,就以神力讓使者定在門前,讓他無法離開。

大家奇怪使者怎麼去這麼久還不回來,就叫另一位比丘去喊他。第二位比丘到了,看見前一位使者,伸出手來想要拉他走,畢陵伽婆蹉也使法力,讓他無法放手不得離開。就這樣來一個定住一個,一個個使者都相連著走不開。

諸比丘就說:「大眾之中難道沒有一個人有大神足力嗎?尊者大目連難道沒有這個神通力嗎?我們就來作齊水際福罰羯磨。」

這時佛以神足通從空而來,明知故問:「你們在做什麼啊?」大眾就把前前後後的經過講了出來。

佛陀於是叫喚:「畢陵伽婆蹉,你來。」

畢陵伽婆蹉馬上恭敬地站在佛陀前面。

佛陀就對他說:「你叫人家『首陀羅』有過,大眾修行人嫌棄你。」

畢陵伽婆蹉回答說:「世尊!我要怎麼辦呢?我沒有憍慢心,也不自大輕蔑人。但是我一想要喊和尚、阿闍梨、諸位長老比丘的時候,一開口發聲便叫成首陀羅了。」

佛對比丘們說:「畢陵伽婆蹉並不是憍慢,也不是自大輕蔑其他人。因為從五百世以來常生在婆羅門家,還留有叫人首陀羅的這個習氣。」

佛陀再對畢陵伽婆蹉說:「你從無始生死以來的貪欲、瞋恚、愚癡都能永遠去除掉,只是五百世的習氣,怎麼不能去除呢?從今以後不要再用首陀羅叫人了。」

畢陵伽婆蹉聽聞世尊教誨,恭敬領受,以後永遠不再這樣叫人了。

(出自《摩訶僧祇律》)
【圖說】畢陵迦婆蹉逢人都叫首陀羅,引起眾比丘不滿,想集會揭發他的過失。

【原文】

畢陵迦婆蹉,唯除佛八大聲聞,餘一切盡言首陀羅,和上、阿闍梨、諸上座皆言首陀羅。諸比丘言:「尊者畢陵伽婆蹉,乃至和上、阿闍梨皆是首陀羅。正有是一人婆羅門出家耶?尊者大迦葉、舍利弗、目連等如是比皆是婆羅門出家,都不作是語,應作舉羯磨。」

即集比丘僧。時畢陵伽婆蹉坐禪不來,遣使往喚。使便打戶言:「眾僧集,喚長老!」時畢陵伽婆蹉即觀見比丘僧集欲與我作舉羯磨,即以神力制使比丘著戶,令不得去。眾僧怪使久不還,更遣比丘往喚。後比丘至,捉前使比丘手去,來長老即復相著不得去,如是使使相著皆不得去。

諸比丘嫌言:「眾中正有此一人大神足耶?尊者大目連豈無此力耶?齊水際作福罰羯磨。」

佛以神足乘空而來,知而故問:「汝作何等?」答言:「世尊!畢陵伽婆蹉,唯除如來八大聲聞,餘乃至和上、阿闍梨盡言:『首陀羅。』欲作舉羯磨。僧集不來。遣使往喚,神足復制,便使使相著不來,故欲作齊水際福罰羯磨。」

佛言:「汝來。」畢陵伽婆蹉發心頃在佛前立,佛語畢陵伽婆蹉:「汝首陀羅語過,諸梵行人嫌汝。」答言:「世尊!我當如何?我不憍慢,亦不自大輕蔑於人。然我喚和上、阿闍梨、諸長老比丘時,發聲便成首陀羅。」

佛語比丘:「是畢陵伽婆蹉非憍慢,亦非自大輕蔑餘人。從五百世來常生婆羅門家,首陀羅語習氣不盡。」

佛語畢陵伽婆蹉:「汝本從無始生死已來,貪欲瞋恚愚癡尚能永拔,五百世習氣而不能除。從今日後莫作首陀羅語。」

聞世尊教,恭敬故永不復作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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