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做吉人?凶人?
●慎徽


北宋邵雍撰〈戒子孫〉家訓,歷代多奉為家教的典範,傳遍甚廣。邵雍說:

上品資質的人,不須教導就能為善。中品的人,教導後而為善。下品的人,教導後也不為善。不須教導就知做善,不就是聖人麼?教導後而為善,非賢人誰能如此?教導後也不肯為善者,非愚人莫屬。

知何事為善而行善的人,是吉祥人。不為善的人,是凶惡人。吉祥的人,眼不看不合禮的現象,耳不聽不合禮的聲音,口不說不合禮的言辭,腳不踩踏不合禮的地方;不善的人不交往,不合義的東西不拿取。親近賢人,如喜聞芝蘭的香氣。躲避邪惡的人,就像怕見到毒蛇毒蠍。若有人說這樣的人不吉祥,我不相信。

凶險的人,說話奇特怪誕,舉止狡詐陰險,貪好利益,掩飾過錯,貪圖淫慾,對別人的不幸,幸災樂禍。嫉妒良善的人如仇人,犯法如家常便飯。這樣的凶險人,小則丟掉性命,大則毀壞宗廟,斷絕後代。若有人說這樣的人不凶險,我不相信。

《尚書•泰誓篇》說:吉人行善,每天都不夠用。凶人做惡事,也覺得時間太少。孩子!你們想要做吉人呢?還是想要做凶人呢?

蘇軾〈跋向子諲家邵康節戒子孫文〉,讚歎說:「康節先生,心聲正大,可以銘盤。心畫遒勁,可以貫隼。薌林公寳藏以示子孫,厥有旨哉。」邵康節先生,心正聲大,這篇〈戒子孫〉可以銘刻於盤器。書法筆畫遒勁,可以射穿隼鷹。向子諲先生,視此文如寶,留示子孫,真是美好啊!


【圖說】蘇東坡讚歎〈戒子孫〉文,心正聲大,可以銘刻於盤器,以示警戒。
戒子孫.邵雍

上品之人,不教而善;中品之人,教而後善;下品之人,教亦不善。不教而善,非聖而何?教而後善,非賢而何?教亦不善,非愚而何?是知善也者,吉之謂也;不善也者,凶之謂也。

吉也者,目不觀非禮之色,耳不聽非禮之聲,口不道非禮之言,足不踐非理之地。人非善不交,物非義不取;親賢如就芝蘭,避惡如畏蛇蠍。或曰不謂之吉人,則吾不信也。

凶也者,語言詭譎,動止陰險,好利飾非,貪淫樂禍;疾良善如讎隙,犯刑憲如飲食,小則殞身滅性,大則覆宗絕嗣。或曰不謂之凶人,則吾不信也。

傳有之曰:「吉人為善,惟日不足;凶人為不善,亦惟日不足。」汝等欲為吉人乎?欲為凶人乎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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