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正不怕影子斜
●雨華


慎爾言,將有和之;慎爾行,將有隨之。

春秋時的季康子,向孔子請教如何辦好政治?孔子說:「你遵循正道來辦事,誰敢不正呢?」大到辦理國家政事是這樣,小到自己修身亦如此,因此〈大學〉中闡述了身修而後家齊,家齊而後國治,國治而後天下平的理念。

《列子‧說符篇》記載,戰國時期鄭國人列子,向壺丘子林學習。

壺丘子林說:「你能注意後果,就可以安身立命。」

列子說:「很願意聽您說說『持後則可持身』的道理。」

壺丘子林說:「回頭看看自己的影子,就知道了。」

列子回頭看他的影子:身體彎曲,影子便彎曲;身體正直,影子便正直。自己的屈曲與伸直,隨外物而變化的,根源不在我自己。這就是:「持後而處先」的道理。聖人處於世間,感而後應,迫而後動,不得已而後起。常人爭取先機,聖人則注意後果。

關尹子告訴列子:「言語美善,回響也是美善;言語惡劣,回響也是惡劣。身形修長則影子修長,身形矮小則影子短小。名聲就在回響中,行為如身形在影子中。所以古人說:『慎爾言,將有和之;慎爾行,將有隨之。』謹慎你的言語,話一說出就有人附和;謹慎你的行為,一動作就有人跟隨。

因此聖人看見現出的結果,就知道內在的原因;觀察過往的事蹟,就知道未來的發展。這就是何以聖人有先知的道理。

法度在我,查驗在人。當別人愛我,我必會愛人;別人厭惡我,我必然厭惡他。商湯、周武王愛護天下百姓,所以統一天下。夏桀、商紂王厭惡天下百姓,所以自取滅亡,這就是查驗的結果。稽查與法度皆明明白白,卻不照著去做,就像走出屋外不經大門,行走不由道路。想用這樣的方式求得利益,不是很困難嗎?

我觀察神農氏、有炎氏的德行,查驗虞、夏、商、周的典籍,研究眾多遵禮法的讀書人及賢人的言論,所以能存亡興廢的原因,都是依循這樣的道理!」

商湯、周武王以正道行天下,所以得到百姓愛戴,這是自然而然的結果,推果究因,無非身正而後影正,身修而後國治,愛人而後人愛之。列子引壺丘子林和關尹子的話,就是勸勉後人,要時時謹言慎行,想到有因必有後果,就不會違背正道而行。

反省自己,如果常遭人的惡評,是否我們常惡言惡語,行事霸道,處處指責別人?如常看人不順眼,今後就要謹言慎行,多包容別人,不要惱怒於人。我們向心內多要求一點,對別人少要求一些,就能安身立命了。

【圖說】列子看了看影子,身形不正,影子就歪曲;身形正直,影子也就端正。



【前期連結】因果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