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菩提樹下說故事】
想舀盡海水
●怡萱


佛在舍衛城的時候,有位比丘暫得五根、五力、七覺、八正道,不起貪恚,便以為證了羅漢果。後來他到各聚落去,因為放縱諸根,廢習止觀,又起癡愛煩惱,知道自己並未證果。

就有人稟告佛,說他「妄言證果」。佛親自詢問,瞭解他是起增上慢,並非故意妄語,便開示說:「既然捨欲出家,為何還起慢心?應當方便除慢,可得羅漢。」他聽了,深自慚愧,便在佛前精進修習正觀,果然如願。

比丘們對這件事嘖嘖稱奇,向佛請教這位比丘的因緣。佛陀告訴大家:

這位比丘不僅今世蒙我恩,修行證果,過去世亦蒙我恩,獲大果報!

過去在迦尸國的波羅奈城,人們過著富足歡樂的生活。有個貧窮的婆羅門,從外地來此,剛好遇上節慶。放眼望去,乘象的、騎馬的、坐車轎的,人人洗浴塗香,換上新衣,各個縱情五欲,任意戲樂。

婆羅門問道:「這些人是何因緣,得此快樂?」他們說:「先世修行功德,今生又勤為家業,故能享受此等樂事。」

婆羅門想,自己與這些人一樣,應該勤勞工作,有了財物,就能像他們那樣享樂。便回家跟太太辭行,請她好好照顧兒子,也不聽太太的意見,獨自出遠門去求財。

婆羅門走到一個海邊聚落,看到一些商人正在祭祀,還招募人一起出海取寶。他去應徵,商人問他帶了何種財貨,他說自己兩手空空,只能向商人乞食,但很樂意為大家咒願祈福。商人都希望平安順利取寶,便答應了。

很幸運的,一路順風,到了一個小島。婆羅門入村乞食,並以勞力為人工作,累積了三十二塊純金、十四顆摩尼珠。

當他與同伴回到岸邊的船上,便驕傲地誇口:「別人帶著財物出來,帶著財物回去,有何奇特?我空手而來,獲得財寶回去,才叫奇特。」他拿出放著寶物的袋子,愛不釋手地把玩,一不小心,袋子落入海中。

他又憂又惱,辛苦得來的寶物,怎能失去?下決心非找回不可。立刻上岸找好木頭,請工匠做一個長柄大勺子,拿到海邊,提起衣服,露出手臂,準備汲取海水。

海神看他好像有什麼急事,不知道他要做什麼,就變成婆羅門來問他。他說:「我遠渡重洋而來,獲得三十二塊真金、十四顆摩尼珠,卻掉到海裡,為了找回財寶,我要舀盡這個大海水。」說完立即採取行動。

海神很好奇他的行為能持續多久?經過觀察,看他意志專精,絕不退轉。心裡思惟:此人用一百年的時間舀水,大海水也減不了多少,但是他勇往直前的精神令人感動!於是把他失去的財寶還給他。

當時的海神不是別人,正是我,這個婆羅門就是現在這個比丘。

(出自《摩訶僧祇律》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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