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權示現 方便利物
──法相寺長耳定光佛的故事
●九思

【圖說】長耳和尚,駐錫法相寺,以異相利益眾生,以慈心三昧普攝群倫。

古來常有佛菩薩應機示現於世,《憨山大師夢遊集.法相寺長耳定光佛緣起》記載了一段公案:

杭州的山水風景,冠絕天下,古代聖人常應眾生的機緣,示現種種化身於此,佛教寺院眾多如林,也是天下無雙。杭州南高峰山下,有一座法相寺,幽僻深遠,林木茂盛,泉石清新奇妙。往昔罕有人至,五代曾有特異的僧人遁世隱跡於此,後來就成為道場。

兩耳垂肩 小兒追逐

長耳和尚,俗名性真,本是泉州陳氏人家的兒子,他的母親夢到吞日而懷孕。和尚形貌奇異,兩耳垂肩,可在下巴下打個結,人們都覺得很奇特。七歲還不會說話,有一天,有人指著他問道:「這小孩子是啞巴嗎?」他立刻開口說:「沒遇上行家,怎麼樣也開不了竅啊!」

長大後出家,參學於義存禪師座下,有一天忽然參透,於是到寧波四明山一帶行腳,隱居山中,常給鬼神講經說法。時有諸天女散花,猿猴飛鳥獻果等神奇的感應。後來出山,雲遊到杭州南高峰穎秀塢。當地沒有泉水,他拄著錫杖在石上一擊,泉水就迸流而出。

此後,經常到杭州城裡化緣,勸人修福。人們見他長相奇特,都覺得很驚訝。小孩子更是無所顧忌,成群追隨著他,見到法師的長耳,就拉扯著他左右的長耳玩耍。他也跟著孩子轉圈圈,神態自若的笑著而已。有人問他作什麼事最有功德?他說:「作福可遮百醜」,修福可以遮去諸多醜陋!

聖僧赴會 彌陀饒舌

吳越王乾祐三年,吳越王的壽誕日,在永明寺設千僧齋,供養十方僧眾。當時永明延壽禪師,正受迎請升座說法,長耳和尚也趕來赴會。他渾身長滿了疥癩,又髒又臭,毫不客氣的就坐在上座,大眾都很討厭他。吳越王發現後,以為大不敬,派人把他趕出齋堂。他歸返南高峰,在自己的小草屋打坐入定去了。

佛教傳說,千僧齋中往往有聖僧降臨,因此齋飯過後,吳越王問延壽禪師說:「今日千僧雲集,有沒有聖僧光臨應齋?」延壽禪師笑道:「剛才被你趕走的長耳和尚,正是定光古佛的化身!」

吳越王後悔莫及,趕緊親臨南高峰,向長耳和尚禮拜說:「弟子實在是肉眼凡夫,竟然不識古佛,在此誠心懺悔,祈求和尚諒解。」長耳和尚笑道:「都是阿彌陀佛多嘴!」說完便坐化了。吳越王一聽,原來延壽禪師也是佛的化身,急忙駕返永明寺,禪師竟然也坐化了!

集宗鏡錄 慈心攝眾

吳越王因此興建佛寺,供奉長耳和尚的肉身舍利,一直到現在。吳越王以二位法師的事跡,上奏朝廷,宋朝天子冊封永明延壽為宗照大師,長耳和尚為宗慧大師。

釋迦佛說法時,預見像法末期,眾生濁惡不善,最難教化,只好派遣菩薩隨機變化種種身形,為一切眾生開示,演說佛法,幫助他們解脫生死。由此可知,不論示現如法之行,或不遵常理之行,都是菩薩「大權示現,方便利物」,應機示現種種化身,權巧方便來利益眾生。他們或言說,或者沉默,無非在演說圓滿究竟的佛法。我們看此二師齊現於世,就可以推而知之了。

永明禪師悲憫末法眾生,難以明了性相二宗,編集《宗鏡錄》,以一心為宗旨,如明鏡可洞徹萬法的教法。使見者聞者,無不欣然領受悟入。長耳和尚則以異乎尋常的長相來利益眾生,自始至終無一法可說,只是以慈心三昧來普攝眾生。

道場安寧 香火緜遠

眾生輪迴生死,以愛欲為根本,而男女又是愛欲的根本,為斷除眾生的愛欲,長耳和尚以愛治愛,讓無孩子的父母,來求子嗣,有求必應。至今苦於沒有後代的人,無不向他祈求,有求必應,迅捷如影,迴響如聲。長耳和尚不說而說,說得熱熱烈烈,道場卻寧靜如常,香火緜遠不絕。因為眾生愛根未盡,故法音未曾停歇,長耳和尚的德威怎不讓人深信!特以此文記述始末緣由。

佛悲憫眾生,應機示現,雖如曇花一現,決非偶然。命終透點消息,世人皆不識。有心學佛者,實應珍惜周遭的善知識,以免坐失學佛的大好機緣!


【圖說】永明延壽大師,在淨慈寺「宗鏡堂」(今名演法堂),集《宗鏡錄》,舉一心為宗,照萬法如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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