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劍不邪
●淨照


「正劍不邪,邪劍不正,只負汝金,不負汝命。」手中的劍,本無邪正之分;猶如本性,本無善惡之分。徹悟心性的祖師,坦然面對逆境,若無此因,自無受傷害之果;反而隨順因緣,度化眾生。凡夫只造業,聖者唯利他。

唐朝的志徹禪師,江西人。俗姓張,名行昌,年輕時很有正義感,以抑強扶弱為己任。

禪宗由於五祖弘忍大師祕傳六祖惠能衣缽,此後就有了「南頓北漸,南能北秀」之分。自禪宗南北分化以來,其實神秀和惠能南北二宗主,彼此間並沒有互爭長短之心,但是座下弟子卻各為其主,愛護自己的師父門派,憎惡對方,水火不容。

當時北宗門人,不顧五祖弘忍大師的付囑,自立神秀大師為禪宗六祖;但是他們又忌憚惠能大師得五祖衣缽的事情,被人們廣為傳聞。於是,張行昌受北宗門徒的囑託,趁著夜暮,身懷利刃,潛入六祖的方丈室。將要行刺六祖的時候,六祖竟然伸長脖子讓他砍,行昌接連砍了三次,都無法傷到六祖分毫。

六祖是菩薩,有他心通,預先知道即將發生的事,事先準備了十兩金子,放在方丈室。

這時,六祖指著他預先準備好的十兩黃金,對行昌說:「正劍不邪,邪劍不正,只負汝金,不負汝命。」正劍不怕邪法,邪劍不能勝過正法;我過去生只欠你十兩黃金,可是我沒欠你的命。

行昌嚇得昏倒在地,過了許久才甦醒過來。他向六祖求哀懺悔,認錯自新,希望可以追隨六祖出家修行。

但是六祖拿出預先準備好的十兩金給他,並對他說:「你趕快離開,恐怕徒弟發現你是來行刺我的,一定會反過來加害你。他日你改變形象後,再回到這裡來,我一定會攝受你。」

行昌稟承六祖之命,連夜逃離曹溪。後來投靠某寺院出家為僧,受具足戒,精進修行。有一天,他想起六祖的囑咐,於是不遠千里,來到曹溪,頂禮惠能大師。行昌請問六祖佛法,兩人一番問答,互相契合。六祖為行昌解說無常之理,行昌如夢初醒,言下大悟。六祖說:「你現在是真正徹悟心性了,應取法名為志徹。」志徹法師頂禮六祖,而後離去。(見《禪苑蒙求瑤林》)

六祖不同於凡情,視行昌是一尊佛,不是刺客,行昌之行刺,反成得度因緣。祖師徹悟心性後之智慧、定力,能隨順因緣,以度化眾生為事業。凡夫只知造業,眾生要殺的是煩惱心,要活的是智慧心。修行者斷除一分煩惱,即長養一分智慧,這就是修行的過程。

【圖說】惠能大師說:正劍不怕邪法,邪劍不能勝過正法;我只欠你十兩金子,我沒欠你的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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