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始皇墓
始皇初即位時,就開鑿酈山。統一全國後,將各方七十多萬刑徒送到酈山,把山洞重重挖到見水,用銅封錮,外棺安放其中。仿製宮殿,各種珍奇寶物都放其中,放得滿滿的。
並讓工匠製造有機關的弩箭,有人掘墓時就會觸動機關被射死。拿水銀作成溪流和江河大海,使用機械互相灌注流通;墓穴頂壁有各種天象,下有地理景象。用人魚的脂肪作蠟燭,估計長期不會熄滅。
二世又將先帝後宮中,沒有兒子的姬妾殉葬,人數極多。葬禮完成後,把知道內情的奴隸及監造的工匠,全部關在裡面,沒有一個逃出來。然後在墳上種植草木,像山一樣。
剷除權貴
二世皇帝元年,胡亥二十一歲,趙高為郎中令,掌握處理國家事務的大權。尊崇始皇廟為秦國皇帝的祖廟。二世皇帝沿襲自稱「朕」。秦始皇餘威仍在,是二世所憑藉的力量。
趙高認為先帝的大臣,都是歷經數代的權貴人士,累世具有功勳;對他這種出身低微,因受皇帝重用才居高官的人,必然心中不悅也不服,只是表面順從而已。因此就想要剷除這些心存不滿的人,於是建議二世以武力統御,不要以教化方式治理。就假借罪名互相株連,殺戮大臣和皇室公子們。
其中公子將閭兄弟三人關在內宮,最後被審問,判定罪名後處死。將閭自認守禮守法,怎會是為亂的臣子呢?所以希望知道自己有何罪。使者說:「我不能參預謀劃,只是奉詔辦事。」將閭於是仰天連聲大呼:「蒼天啊!我沒有罪!」兄弟三人都涕淚俱下,拔劍自殺。
宗室為之震動,恐懼不安。進諫的臣子被認為是誹謗朝廷,大臣只能領俸祿而諂媚皇帝與趙高,百姓則驚恐不已。
揭竿起義
先帝逝世後,二世繼續修建阿房宮,對外安撫四方夷狄。極盡徵用力大無比的勇士五萬人,駐守咸陽。這些人加上畜養的狗馬禽獸,每天要吃的糧食很多,估計準備的糧草必不足,就向各地郡縣調用。咸陽三百里內的百姓不能吃自己種的糧食,運送糧草的人都自備糧食,足見法令的嚴厲苛刻。
屯戍的小吏陳勝等人揭竿起義,建立張楚國。眾人也都苦於秦朝苛政,而紛紛起義。使者回來報告,二世非常氣憤,把使者關入大牢。後面來的使者就說是一群盜賊,現在全被捕,不用擔憂,二世很高興。
此後武臣自封為趙王,魏咎稱魏王,田儋為齊王。沛公在沛縣起義,項梁起兵於會稽。
二世大赦酈山受刑人,組成部隊,章邯為將,打敗陳涉所派遣的軍隊。又增派司馬欣、董翳,協助章邯殺死陳勝,在定陶打垮項梁,在臨濟消滅魏咎;章邯更渡過黃河,在鉅鹿圍攻趙王歇。
威權獨斷
趙高勸告二世,剛剛即位又年輕,不能和公卿大臣在朝廷上決議事情,因為一旦出錯,短處就暴露了。於是二世常在門戶有禁令的禁室中,和趙高決斷政務,公卿大臣很難朝見天子。
此時四方盜賊越來越多。右丞相馮去疾、左丞相李斯、將軍馮劫進諫,勸說百姓太勞苦了,宜停建阿房宮,減少邊防和運輸等各種雜役,賦稅也過於沉重。
二世認為,掌握天下的人,可以隨心所欲。君主重視明定刑法,臣民就不敢胡作非為,這樣就能統治天下。像虞舜、夏禹貴為天子,自處於窮苦的狀況來順從百姓,這還有什麼法治可言?貴為萬乘之君,要有萬乘之實,於是要製造一千乘車駕,萬乘的隨從,以符合身分名稱。如今即位的兩年間,盜賊並起,諸位大臣無法禁絕,是不盡忠竭力。
二世就把馮去疾、李斯、馮劫交給獄吏囚禁,審查他們的罪行。馮去疾、馮劫不願受侮辱而自殺。李斯被關在獄中,次年趙高做了丞相,殺李斯,李斯受五刑而死。
二世三年時,楚國上將軍項羽援救趙國鉅鹿城,章邯等人退敗,二世派人斥責章邯,章邯心生恐懼,派長史司馬欣請示事情。趙高不肯接見,顯然不信任他。
司馬欣害怕而逃走,趙高派人追捕而沒趕上。司馬欣見到章邯說:「趙高掌握大權,將軍不管有功、無功都要被殺。」此時項羽快速攻打秦軍,章邯等人就率軍投降了。
指鹿為馬
趙高想要作亂,害怕群臣不服從,就先設計試驗,於是獻給二世一隻鹿,卻說是馬。
二世笑著說:「丞相錯了吧?把鹿說成馬。」趙高問左右大臣,有的緘默不語,有的說是馬來迎合趙高。有的說是鹿,趙高就假借法律暗中陷害,大臣們因此都很懼怕趙高。這就是「指鹿為馬」典故的由來。
群臣不敢說真心話,是治理國家的大忌,危亂邦家甚至亡國,就是由此生成。
二世之死
燕、趙、齊、楚、韓、魏都自立為王,向西推進攻打秦國。
沛公劉邦攻入武關,派人暗地會見趙高,趙高怕二世知道,惹來殺身之禍,就假託有病,不去朝見二世。
二世夢見白老虎咬死他坐駕的馬,心中不悅又奇怪。解夢人說是涇水之神作怪,二世就去望夷宮齋戒,祭祀涇水水神。
二世派人去指責趙高有關盜賊的事。趙高恐慌之下,就和女婿閻樂、弟弟趙成商量,計畫廢二世,立公子子嬰為帝。趙高派閻樂,帶領吏卒一千多人來到望夷宮殿門,殺侍衛長,郎官和宦者,有的逃竄,有的被殺。閻樂當面指責二世驕橫縱恣,屠殺吏民,極為無道,要二世自己作了斷。
二世請求見丞相趙高,閻樂拒絕。二世希望得到一個郡,做一郡之王,閻樂不答應。希望只做萬戶侯,閻樂仍不答應。二世最後說:「希望和妻子兒女做個百姓,和那些公子一樣。」閻樂說:「我聽命於丞相,為百姓處死你,你說的話,我不敢向丞相報告。」
二世最終自殺,被以百姓的禮儀,葬在杜縣南面的宜春苑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