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易經.繫辭下傳》末一章,篇尾有謂:「吉人之辭寡,躁人之辭多。」話少之人,果真恆吉?言盛者,豈全躁乎﹖
孟子云:「予豈好辯哉,予不得已也。」亞聖,非躁人,信可知也。然,其所發之辭,可曾少乎﹖辭之多寡,其中真義,明之者,定是非少;老朽饒舌贅言,不過多此一舉耳!
舉凡長於雄辯滔滔、妙語如珠、舌燦蓮花、句句珠璣,尤以所闡者俱與道合;又或,其為人也,口拙、語鈍,卻意正、心誠,雖靜默、潛藏,同於前者,皆堪稱「吉人」也。
反觀。性喜八道胡說、撥弄是非、自我吹捧、譁眾取寵、顛倒黑白、言不及義者;另,常時不多言,一旦發語,總是不知所云、辭不達意、錯謬多有者;以上二種躁人,出一語,便已難耐。
《禮記.曲禮》首標:「毋不敬,儼若思,安定辭,安民哉。」又有謂:「禮不妄說人,不辭費。」安定辭,不辭費與辭寡二字,恰可相互闡發。
《論語.子路篇》子曰:「剛、毅、木、訥,近仁。」所謂訥,並非少言也。吾人當解之以:仁者所言,確然均與其內心所想相應。訥於言,如是解,無乃辭寡之補充說明。《論語.學而篇》子曰:「巧言令色,鮮矣仁。」巧言,當是辭多之良註。
叟執教現場,觀學子之言與行,深感,喜於炫自,急於表現,總是不吐不快,經常作怪、調皮之輩,其過,易知也。屬大惡者,多半靜謐、不多話。以是,覺:辭之多、寡,非關其數。所謂吉人,其所言陳,盡與道合,總令聞者心開智廣,德累功積,故縱其所言已繁,判之猶為辭寡。論及躁人,一言便屬多矣!況及於其他。
叟所見,野人之獻,絕非定論;大雅難登,闕漏多有。願祈達者諸君,賜正一、二才好!